第2章 契约
晨曦将湿漉漉的外袍脱了下，沉甸甸的衣料坠地时发出闷响。
这外袍湿了水，十分沉重，若是穿着在森林里行走不仅影响速度，其独特的颜色在森林里也是极为显目。
不若就丢在这，到时候若是云家寻来亦可作为线索。
晨曦翻遍原身记忆，却找不到半点关于走出森林的线索。
远处传来几声狼嚎，惊得她打了个寒颤。
天色渐黑，晨曦心道：
“还是先找一处较为安全的地方暂时躲躲吧...”
晨曦环顾四周，蹲下身来在观察着四周的草木和泥土。
发现草丛间几处新鲜的齿痕——参差不齐的缺口，像是某种小兽不久前在此享用过早餐。
晨曦凝视着草叶上细密的齿痕，若有所思。
食草动物生性警觉，对天敌的气息最为敏感。
它们觅食的路径，往往避开掠食者的领地，沿着这些痕迹走，或许能避开不必要的危险。
“跟着它们走，总比乱闯要好。”她低语一句，随即循着痕迹向前。
脚步放得更轻，目光却更加警觉。
一路上晨曦有惊无险，林间只闻鸟雀啁啾，连只野兔都没遇见。
不禁感叹自己明智的决定。
暮色渐浓时，前方山壁处突兀地出现几根交错树枝。
走近细看，这些枯枝明显是人为摆放的，粗糙地遮掩着一个约莫两人高的洞口。
透过缝隙，隐约可见内部干燥的岩壁。
晨曦停住思索了一下，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目前不知方位，贸然夜行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洞口，扑面而来的阴冷气息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洞内漆黑如墨，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连月光都照不进分毫。
就在她踌躇时，突然感到衣袂无风自动。
一股强大的吸力强行将她入。
晨曦只觉神魂被一股无形之力撕扯，意识在混沌中不断下坠。
当眩晕感骤然停止时，她已置身于一片纯白虚无。
就在晨曦疑惑之时，手指忽然一痛，仿佛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一个奇怪的法阵在她的脚底亮起。
旁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只雪白的狐狸来。
那雪白的狐狸虚弱地蜷缩在阵眼处，银白色的皮毛黯淡无光，九条尾巴无力地垂落着。
突然，一道仿佛穿越亘古的声音在虚空中震荡，每个音节都引动空间震颤：
“以血为契，以魂为约，天地为证——契约成。”
话落，阵法化为两个光点分别没入了晨曦和那只狐狸的眉心。
晨曦只觉灵台一阵清凉，识海中突然浮现出古老的契约文书。
那白狐虚弱的身躯突然挺直，黯淡的皮毛泛起珍珠般的光泽。
这平等契约对双方都产生了奇妙的影响。
四周的场景开始转变，变成山洞里的样子。
晨曦猛地转身，杏眼圆睁瞪着地上那只精神焕发的白狐：
“不是，你这狐怎么这样？”
她指着额间尚未消散的契约光纹，气得指尖发颤。
“强买强卖，不讲道理。”
狐狸在契约后精神了不少，闻言竟人性化地撇过头，蓬松的尾巴心虚地扫了扫地面。
但很快又转回来，前爪激动地比划着：“吱！吱吱——”
晨曦看着地上手舞足蹈的白狐，无奈地扶额：
“停停停！你这'吱吱吱'的，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啊！”
此话一出狐狸气得直挺挺的，又躺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晨曦蹲下身，用树枝戳了戳狐狸软乎乎的肚皮：
“契约都结了，难道不能用意识交流？”
她突然想起看过的修仙小说，试着在脑海中默念：
“喂？听得到吗？”
话落，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后，一道略显尴尬的男声在脑海中响起：
“本座乃妖界至尊墨渊！”声音里透着与虚弱外表不符的倨傲。
“与你这等凡人结契，本是你十世修来的造化！”
说着说着，那狐狸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九条尾巴蔫巴巴地耷拉着：
“若非那群宵小之辈趁本座渡劫时暗算...”
它突然噤声，琥珀色的竖瞳闪过一丝阴鸷，转而用爪子愤愤拍地：
“总之！这契约不过是权宜之计！”
明明说着狠话，毛茸茸的耳朵却心虚地抖了抖。
晨曦听完无语至极，更加有揍扁这傲慢自大的臭狐狸的冲动了，咬牙切齿的说道：
“呵，还妖尊大人？”她冷笑一声。
“谁知道你是哪跑来的野狐狸，也不知道身上干不干净，咬我一口也不知有没有病？”
“也不知道你的敌人有没有追来，可别连累了我。”
说罢，便用眼神上下打量墨渊，露出鄙夷的神情。
此话一出，气的墨渊直跳脚，可惜因伤势未愈，刚跳起来就踉跄了一下，活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晨曦看到狐狸状态的墨渊这副可爱的样子，想想还是不与它计较了。
她叹了口气，心想好歹是条性命，便蹲下身戳了戳狐狸耳朵：
“行了，救狐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本姑娘就当积德行善。”
“赶紧把契约解了吧，我就不与你计较了，我还要回家睡觉呢。”
话音落下，方才还趾高气昂的墨渊突然耷拉下耳朵，爪子心虚地扒拉着地面：
“解...解不了...，必须是化神期才能解。”
“来到下界修为被压制，与你契约后更是所剩无几了，仅仅只能发挥出筑基初期的实力。”
听到此话，就算平日里再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的晨曦，此刻她只想把这臭狐狸揉成一团毛球踢飞。
就在她撸起袖子准备动手时，小狐狸用爪子抱着头马上道：
“你先等等，有办法的。”
晨曦停住身形，开口问道：
“说，什么办法？”
墨渊昂起脑袋，自信的答道：“本座助你化神。”
晨曦像看白痴的眼神望着墨渊不解的问道:
“你伤到脑子了吗？”
心想这狐狸怕不是伤势太重产生幻觉了。
她自己现在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
而这家伙连站都站不稳，居然大言不惭说要助她化神？
小狐狸对着晨曦翻了一个白眼，接着说道：
“方才结契时，我便感觉到你体内的混沌灵根，这混沌灵根用普通的功法修炼是极其缓慢的。”
“需将五根灵根分别修至临界点才能突破，相当于别人突破一次，你要突破五次。”
说着突然跳到晨曦肩头，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她眉心：
“不过，我这有一种功法是专门为混沌灵根打造的，能同时修炼五种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