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人夫感
赵钰就这么住了下来。
客观来说,他是一个很好的室友。
会主动打扫卫生,会主动做饭。
还会把闯进花园的丧尸清理地干干净净。
有他睡在隔壁,宁晚栀总算能睡个好觉。
但宁晚栀始终愁眉不展。
自从信号中断后,她就彻底失去了外界的消息。
唯一的渠道是那台时好时坏的收音机,重复着相同的播报。
更坏的消息是,小黑又预知到了新的未来片段。
这一次的片段,是她和赵钰开着塞满物资的房车离开了别墅。
这个消息让宁晚栀忧心忡忡。
她不知道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也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发生。
她明明已经决定,在末世窝在家里好好地苟住,除非弹尽粮绝,否则绝不出门。
预知中的画面明显不符合这个条件。
画面中,她和赵钰是带着一车物资驶离的。
这意味着,附近肯定出了什么事,才让她不得不放弃庇护所,冒着危险离开。
能是什么危险呢?
丧尸围城?
还是台风引起的洪水?
又或者是地震?
不,S市根本不在地震带上。
难道是因为有人在觊觎他们的物资?
是唐秋那伙人吗?
不,应该不会。
赵钰给了足够有震慑力的下马威,唐秋他们吃了不少苦头,这几天都安静如鸡,应该不会再有胆子挑衅她们。
那会是什么呢……
“栀栀,菜不合胃口吗?”
清冽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猛然回神,注意到男人关切的眼神,四目相对,宁晚栀连忙低头,往嘴里扒饭,“没有没有,很好吃。”
“那就好。”赵钰把红烧肉朝她那边推了推,“火候不大,炖的可能不是很到位,你尝尝。”
手忙脚乱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肥而不腻,带着脂肪的香气。
宁晚栀捧场地竖了竖大拇指,“好吃!”
赵钰弯了弯眼角,“好吃你多吃点。”
赵钰生得剑眉星目,皮相极好,唯独眉头略低,压着下面一双桃花眼,自带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一笑起来,眉眼弯弯,原本的凶相荡然无存。
宁晚栀扒饭地动作可疑的顿了顿。
赵钰从各方面来说都是他的理想型。
长得好,身材好,会照顾人,做饭还好吃。
人夫感十足。
可惜啊,人家对她根本没那个意思。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赵钰见宁晚栀望着碗发愣,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在想之前的事。”宁晚栀含糊回了一句,三两下把饭扒完。
见她不愿多说,赵钰也没有再追问。
吃完饭,赵钰原本想着把还没看完的野外求生指南看完。
宁晚栀想了想,直接拽着人去了二楼。
“要睡午觉吗?”赵钰看着拉着自己的手。
眼前窈窕的身影突然和少时那个蹦蹦跳跳的身影相重叠。
他突然想起来,宁晚栀小的时候,也喜欢这么牵着他。
宁晚栀父母工作忙,直接把她送到了他家,那个时候他估计只有现在的一半高,连只小猫都没照顾过,就开始照顾一个幼小的人类。
“进来吧。”
清脆的声音响起,他从回忆中恍然回神。
“这里是我爸的书房,前几天忘记带你来看了。”宁晚栀从书柜地下翻出虾干,“这是我爸养的龟,没名字,你怎么叫他就行。”
两天没吃到饭的乌龟正生着气,见头顶伸来一只手,直接探出头张嘴咬去。
【嗷,嗷,什么东西拽我脖子!】
一根水草悄无声息地疯长,眨眼之间就勾住了龟伸长的脖颈,一圈圈地攀附缠绕。
【咳咳,要死要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宁晚栀反应过来的时候,乌龟已经开始不停扑腾挣扎,溅起一阵阵水花。
“赵钰,它和我闹着玩呢,不是真的要咬我。”宁晚栀连忙解释道。
赵钰将信将疑地将水草松开。
脖子终于重获自由的龟直接缩回了壳里。
任由宁晚栀说尽好话也不肯再探头。
【哼,你就是存心的,你等着,等你爸回来我要和他告状。】
安慰地口干舌燥,宁晚栀也没了耐心。
“他可听不懂你说话。”宁晚栀冷哼一声。
龟被噎了一句,半晌才顶回来。
【你这是对长辈不敬!你两天不来给我送饭就算了……】
宁晚栀直接打断它,“你少来,我之前可查过了,龟两天不吃食物压根不会有事。”
她摇了摇手中的虾干,“还继续缩在壳里吗,那虾干我可拿走了哦。”
【!!!】
不情不愿地伸出头,不情不愿地啃了几口虾干,不情不愿地扫了一眼从刚才开始就直挺挺站在旁边的男人。
【这野男人谁啊,怎么有点眼熟。】
“叫谁野男人呢……”宁晚栀说到一半才意识到“野男人”本人还站在一边,有些尴尬地朝他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爸养的这只龟有点没礼貌”
赵钰很体贴地说道,“没关系。”
“你之前应该在我家见过它。我出生之前我爸就在养它。”宁晚栀边说边收起虾干的袋子收到鱼缸下的柜子里。
赵钰回想了一下,从记忆的角落里挖出了一个片段。
小小的龟,小小的缸,和小小的宁晚栀。
“赵钰哥哥,我想和乌龟玩,你能帮我把它捉出来吗?”
赵钰低头看向大拇指接上浅粉色的疤痕。
他好像想起来了这道疤痕的罪魁祸首。
两人正说着,一道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
宁晚栀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缝,才发现外面已经放晴。
“进台风眼了。”
赵钰跟着走过来,站在她身后看向后面。
站得太近,他一说话胸膛的震动仿佛都能透过后背传到心脏。
宁晚栀不适应地往前挪了挪。“接下来应该会放晴几天。”
注意到宁晚栀的动作,赵钰顿了顿,往后退了一小步,压住心底莫名的情绪,他低头看向宁晚栀,“要出去找药品吗?”
宁晚栀想了想,“不急,再观察看看,万一外面……”
“啊——”
尖锐的惨叫声仿佛能穿透耳膜,交谈中的两人动作一顿,对视一眼。
“听声音的方向——”宁晚栀看向房间的另一边。
“是隔壁。”
唐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