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包装心思
“今天累坏了吧?”
陈砚生示意王师傅发动汽车。
“还好,挺有收获的。”祝铮打了个哈欠,“认识了不少经销商,还跟林太太聊了出口的事,沈先生也给了我不少建议。”
陈砚生“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发动机的声音。
祝铮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路灯,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陈砚生,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她问。
陈砚生的手紧了紧,低声说:“没有。”
“沈先生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跟他合作,对我们的工厂有好处。”祝铮轻声说,“我跟他只是生意伙伴,你别多想。”
陈砚生没说话,但握着方向盘的手明显松了些。
祝铮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忽然冒出个想法。
这陈砚生,该不会是对自己有意思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压下去了。
不可能,陈砚生就是个木头,心里只有工作,哪会想这些。
她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
现在最重要的是工厂和品牌,感情的事,以后再说。
车很快就到了洋楼门口。
“早点休息吧。”陈砚生打开车门。
“你也是。”
看着祝铮走进洋楼,陈砚生才开车离开。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烫的。
祝铮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是不是看出来了?
他心里又紧张又有点期待,像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祝铮,她那么优秀,身边有沈嘉铭那样的人追求,而他只是个保镖。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看到她笑,他就开心。
看到她皱眉,他就担心。
看到别的男人靠近她,他就不舒服。
这种感觉,让他很矛盾,也很痛苦。
回到家,陈砚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拿出大哥大,想问问她是不是真的只把沈嘉铭当生意伙伴,可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敢按下去。
他怕,怕自己的心思被戳破,连留在她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了。
还是算了吧,就这样挺好的。
能看着她把工厂做起来,看着她的品牌走向世界,就够了。
陈砚生关掉手机,闭上眼睛睡觉。
从展会回来的第二天,祝铮就给陈兰打了电话,约在她的设计公司见面。
陈兰的公司在老城区一栋不起眼的写字楼里,楼道昏暗,墙皮都剥落了,电梯还是那种老式的铁笼子,“哐当哐当”响得人心里发慌。
“这地方……挺难找的。”
祝铮走出电梯,看着眼前狭窄的走廊,忍不住皱了皱眉。
“之前的场地早就负担不起了。”陈兰脸上有点不好意思,“这地租金便宜,能省点是点。”
她推开一扇贴着“陈氏设计”牌子的木门。
“里面请。”
办公室不大,也就十几平米,摆着三张旧办公桌,桌上堆满了图纸和样品,角落里的饮水机还在滴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油墨味。
“就你一个人?”
祝铮环顾四周,没看到其他人。
“嗯,前阵子裁了两个人,现在就我和一个实习生。”陈兰给她倒了杯水,“让你见笑了。”
“挺好的,专心做事。”祝铮没客套,直接从包里拿出展会的资料,“这次找你,是想聊聊包装的事。”
陈兰的手紧了紧,眼神有点紧张。
“是不是……上次的设计太不满意了?”
“也不是不满意,是不够‘新’。”
祝铮翻开资料,指着其中一页。
“你看,这是展会上国外品牌的包装,线条简单,颜色也干净,一眼就能记住。你的设计太繁复了,现在的年轻人不喜欢这个。”
陈兰凑过去看,眉头锁得紧紧的。
“可我爸妈以前说,包装就得花哨点,才能吸引眼球……”
“那是以前。”祝铮打断她,“现在不一样了,大家买东西,更看重质感和理念。我的‘铮’牌主打天然植物,包装就得透着股清爽、干净的劲儿,让人一看就觉得‘天然无添加’。”
她拿出一支样品软管,是安德森那边寄来的包装样品,透明的管身,只在管口印了圈简单的绿叶图案。
“你看这个,简单吧?但看着就高级。”
陈兰拿着软管,翻来覆去地看,嘴唇抿得紧紧的,没说话。
祝铮知道她又在纠结,也不急,只是慢悠悠地说。
“我知道你爸妈的设计理念对你影响很深,但做生意,得跟着市场走。你看沈氏百货那些卖得好的护肤品,哪个包装不是清清爽爽的?”
提到沈嘉言,陈兰的眼睛动了动。
她那天也听说了,祝铮和沈氏百货的少东家走得很近,沈氏的渠道要是能搭上,她的公司说不定真能活过来。
“我……我试试。”陈兰终于松了口,声音有点涩,“但我不敢保证能做好,我从来没做过这种风格。”
“没做过就学。”祝铮从包里掏出一本画册,“这是我在展会买的,都是今年国际上获奖的包装设计,你拿去看看,找找灵感。”
陈兰接过画册,手指抚过封面,上面印着各种简洁大气的设计,和她以前画的那些简直是两个极端。
“颜色方面,我想以白色和绿色为主。”祝铮拿出色卡,“白色代表纯净,绿色代表天然,你觉得怎么样?”
陈兰看着色卡,犹豫了半天,点了点头:“可以试试。”
“瓶型呢?”祝铮又问,“我想做那种圆润一点的,握在手里舒服,也方便携带。”
“我画几个草图给你看?”
陈兰拿起铅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她的手有点抖,线条歪歪扭扭的,显然还是放不开。
画了几个,都还是带着老路子的影子,祝铮看了直皱眉。
“太复杂了。”她拿过铅笔,在纸上画了个简单的弧线,“就这样,干干净净的,什么花纹都不用加,瓶口加个小小的绿叶标志就行。”
陈兰看着那个简单的弧线,愣了半天。
“这样……会不会太寒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