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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死遁后,众卿全在修罗场

第26章:暗箭难防

表姑娘死遁后,众卿全在修罗场 徊声 2034 2025-08-09 00:25:53

  赌坊里传出“重开”、“重开”的强烈喊声。

  “多谢坊主夜里引路了。”言攸对他稍微欠身。

  引路人目送她下楼,走出赌坊,对刚开那一场赌局起了兴致,乜眼看谁输谁赢。

  为她开那扇门,究竟是该还是不该?

  *

  薛府

  细辛在屋门外久等,照往常的习惯表姑娘应是起了,但今早怎么唤都无人应。

  “姑娘,再不起就要迟了,夫子在等你了。”

  言攸走过去在她身后猝然道:“我在这里。”

  细辛吓得手里的盆都抖了抖,怯怯扭头看出她眼下的暗青色,慎重开口:“姑娘歇得晚,又起得这样早吗?脸色很差了。”

  “我睡不踏实……上妆时将粉敷得厚一些就好了。”

  细辛只好照做。

  言攸收拾好书箧去补习,即便是玉京最有名的夫子,讲到什么礼、史也让人昏昏欲睡。

  “秦姑娘这眼里都偷着红,莫不是做夜游神去了?”

  言攸弯唇,并非欣喜,只是感慨天下老师皆一般,以前学宫的老师也会拈酸讽刺,然后引得哄堂大笑,她则配合地低下头,装得羞愧难当。

  今日课业枯燥,拖到下学时,言攸是扶着额头走出去的。

  外面停着马车,是来接她的,等她钻进车舆才发觉薛疏得空亲自来接她了。

  她小声说:“师兄,大理寺的案子处理妥了?”

  薛疏面色轻松地颔首:“招了,是裕王党。”

  言攸立时感到诧异。

  “怎么会如此招供?裕王僚属去查的楼,到头来将灾祸引向主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

  经她一言,薛疏也带些惴惴不安,然而那供词与事实吻合,竟让这场“阴谋”挑不出差错。

  “他们的下一步……不知又要针对哪一方。”薛疏承认无法预知后路。

  言攸嘴角微撇:“现在情况如何了?”

  “裕王被陛下罚了禁足,略有不甘却并未辩解,领命后再也没有露面。”

  “竟只是禁足,显然的罪刑不相当,何人为他求情了?”

  薛疏吐出一口浊气,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她,并未出言。

  她这便了然于胸了。

  言攸扭头探向窗外,闷闷出声:“这不是薛府的路,是要去哪里?”

  “去马场。”

  言攸心脏陡沉,坐直后盯了他好一阵,难怪今日衣着如此干练。

  她仍问出口:“去马场做什么?”

  “宣镜先生给你定的考核不是有骑射吗?你早年在学宫时那样,哪里会骑术?仅仅恶补经略策论怎么行?”薛疏攒起眉。

  可她原本想的是直接弃了骑术这一项。

  言攸板着面容:“比骑术,李知薇胜就胜了……”

  “可你总不能一辈子都不会,你这两条腿,在逃难时哪里跟得上?”

  言攸无言辩驳了,安静如鸡,气氛略有凝滞时又响起一阵翻书声。

  马场不是当年的马场,老师不是当年的老师。

  言攸捉着裙摆下车,随薛疏一起入内,他将自己的发带拆了挽成绳套,为她缚住宽大袖摆。

  这是她未见过的薛师兄,如一座死板的山长出葱郁林木,生命哗然。

  一匹青骢被牵来,言攸仍有恐慌,矗立在一侧,马时不时踏动着蹄子,她右脚一退,后背撞上一片坚实。

  “它很温顺的,上去吧。”

  她犹豫再三才一手执握缰绳,一脚踩踏马镫,照着人人都能做的轻松模样翻身而上。

  自己骑上来的确是比被人扔上马背稳当。

  缰绳是她唯一的依靠,必须握得够紧,一面要看路,一面要看马,否则总忧心它会不会突然撒野,试图将她甩落。

  “几时才结束?”

  薛疏笑她:“怎么才开始就吵着要回去?”

  马场旁修有精舍,楼高三层,站在阑干前俯瞰能观望整片马场情形。

  “那不是薛少卿吗?马背上的姑娘是他的表妹吧?”

  凭栏窥伺的男人发出一声冷嘲:“表妹?什么表妹?他几个表妹?”

  “先生……”

  女子一时摸不着头脑,正欲追问,那男人食指抵唇,告诫她勿言,保持安静。

  女子退回隔间里,泥炉上正沸着水,她正要往里面抖落茶叶,被男人攥住手制止。

  “要说几回,我喝不得这些清苦的。”

  女子腕骨那一圈被梏得太紧,血液不流通,指尖都微泛着白,她惶恐地认错求饶:“先生、先生我一时忘了,先生息怒!奴不会再犯了!”

  男人撩袍落座,笑容森然宛若毒蛇吐信,冰冷地缠上去。

  “他们那些人爱喝茶,爱装腔作势,爱自诩清高,我不一样,你再不长记性就把你拖去赌坊抵押了,他们要剁手要挖眼还是要做其他什么,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先生……先生别拿奴去冲抵赌注!梅奴知错了,梅奴当真知错了……”

  名唤梅奴的女子扑到他膝边声声泣血,承诺绝不再疏忽。

  男人对她使了个眼色,她颤抖着身跪挪开距离:“奴、奴去准备。”

  男人心情稍有好转,接过她捧来的水,只啜饮了一口,剩下的淅淅沥沥浇在梅奴发顶,浸湿乌黑的发,从柔顺变黏腻。

  她一动未动,温水流过薄施粉黛的脸蛋,滑入衣领内叫人难受极了。

  男人扔了杯子,叮当碎地后听得他道:“只是给你点记性。”

  “奴记住了……”

  男人左手指向马场:“就在外面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梅奴无法摆脱他的掌控,只是个任人搓圆捏扁的玩意,只要木偶悬丝一动,想做的与不想做的、应做的与不应做的,也都是要奉献的。

  这位先生戾气好重,她后悔当初被面容与表象所骗……

  “路先生,天色也不早了,他们恐怕是要走了。”

  男人摆手:“还早着呢。”

  马场上,冷镞破风而来与马首离着几寸擦过,蛮硬地溅起沙石尘土。

  青骢马也因此受惊。

  言攸两只手拼力往胸前扯动,缰绳的拉力不断在割扯掌心,痛感分明。

  薛疏弯身压过,臂弯护住她腰肢,骨节修长的手将言攸的手包住大半,从未抓得如此紧。

  “松手!”薛疏在她耳边低斥。

  言攸两只手上有火烧一般的灼热,破了皮见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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