纁黄微微抬眸,目光发虚地落在自己毛发上,
还没看清自个身上有什么东西时,身上动静一下子就消失了。
它误以为是自己看走眼了,微微打了个哈欠,伸展了手脚,又紧紧环抱起它怀中黑色小物件,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同时,不安的情绪随着风划过秦平芜的脸颊,慢慢淹没她。
尽管前方晦暗,还一直传出隐隐约约的沙沙叶响,她也得硬着头皮,顶着湿冷的衣衫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向前走。
“啪嗒!啪嗒!”
几具干瘪的猫身骤然砸落于她脚前,她一怔,只觉一阵寒意在背脊上涌起。
但她没得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每往前踏上一步,不仅有猫骨,还有猫的四肢,还有猫的小脑袋瓜。逐一往在砸落她跟前.....
四周弥漫着浓郁的香气,掺杂着她嗅到的那股腐臭味,枯叶残枝在风中左右摇曳,身后紧跟不舍的脚步......有种难以置信的窒息感,皆令秦平芜头皮发麻,她得尽快摆脱身后的累赘。
前方血肉模糊的猫身,后方满是白蛆的陈原乡,想必就是陈府内那只妖所搞的鬼!
雨滴混同着苦涩,模糊了秦平芜的视线。
她双腿上还带着一些瘙痒难耐的东西,断断续续的刺痛感,从她下半身渐渐蔓延至了上半身。她脚步虚浮地往前踏,脑中却拼命回想先前的那个咒语,她要点火!她要一把火烧了这!
可惜,一丝一寸都在她脑中搜刮不出来,她只能将自己的身躯拖到极其疲累的状态,咒语自会出现。
眼下,她不用低头看,都知晓,身上那些瘙痒难耐的东西——正是蠕动着白胖身躯的蛆。
它们貌似繁衍速度很快,一触碰到她裤腿,就会越来越多。
“别走....别走....”
他那刺耳的尖声似鬼一样的缠上了她,以及那只满是黑斑的手,猛然间触碰到了她的肩上.....
陈原乡狠狠将她肩膀往后一拽,“砰!”的一声,秦平芜猝不及防地被摔入水坑,溅入衣衫的臭水,还携带着一大片火辣辣的刺痛,在背脊上烧灼似的。
“咳....咳...咳...”
秦平芜的脖颈被陈原乡徒手掐住,不断地往上提。
一大片猪红色似夺命绳索,晕染上了她的全脸,双腿不断腾空的挣扎着,就当她呼吸急促到快要窒息时。
她扑腾许久的双腿,一下子缠上了他的腰间,
不过一息,她骤然抬起手中紧握住的残枝,一把往他身后甩去,另一只手拽住残枝的另一端,两端被她双手所固定。
直至勒紧陈原乡的脖颈,纵使他的脖颈处的皮囊被划破,流出一只只蠕动的白蛆。
“嘎吱!”
这一勒,似乎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她拽紧残枝的十指不断微颤,身子发抖。陈原乡浮肿发白的脸上,也浮起来淡紫色。
若隐若现的一条条银线,在不断提拉着他的胳膊,双腿,诡异的身子将他身子的四肢弄至变形。
随之,他开始了剧烈的抽搐,欲将秦平芜摔下去。
“砰!”
“咕噜咕噜....!”
残枝横扫过他的脑袋,跟着秦平芜一块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瞧着切口处满是密密麻麻的白蛆,惹得她头皮阵阵发麻。
她缓缓起身,“嗡”的一声,一片眩晕立刻包围了她脑袋。
当下,她先是站在原地缓了缓,随后抬起沾满污渍的衣袖,勉强擦拭了一下脸。
秦平芜正擦拭着脸的手,不知该不该放下,整个人似被扼制住了一样,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望着前方。
蛆飞快地爬满了陈原乡的身躯,还给他新装上了一个崭新的脑袋。只不过,全都是由白胖的蛆组装而成。
这下,秦平芜眸光一下转冷,一片清明涌现脑中,
“三生归一,鬼魂肆虐,点阴火,亮!”
霎那间,她的四肢再也不受她所掌控,左手指啪嗒一声,“呼!”蓝色火光从她食指尖上蹦出。
只见她抿紧了薄唇,全脸木然地将蓝火,直接往自己身上点。
就在她身上,一只蛆还在奋力往上爬的时候,一触碰到蓝火的那刻起,连带着秦平芜的下半身,全都燃了起来。
蛆在触碰到蓝火的那一刻起,焦棕色渐渐爬上了它的躯体,直至完全僵硬化,嘎嘣一下,从她身上砸落在地上。
她垂眸一瞬,遍地躺满了蛆的尸首,倘若不仔细瞧瞧看,怕是要与泥泞融为一体。
“沙沙....沙沙...沙...”
蛆被秦平芜一脚踩了上去,彻底碎成了灰烬。
眼下,还有巨大的蛆身正等待着秦平芜,她拾起地下的残枝,将指尖蓝火凑近到了枝头。
枝头上乍现小蓝火,只见秦平芜将残枝轻挑,直戳蛆干。
一抹蓝火划破黑夜雨幕,横扫蛆头。
少女残枝轻挥,舞动间夹杂着风划过天际的声音,残枝轻扫,蛆虫纷纷感到灼烧掉落,只留下内里的一副白骨。
白骨如同个被牵线的皮影木偶,一会被银线牵起手,一会被银线牵起脚,一手左右晃荡,一脚大跨步。
它踉踉跄跄的步伐,继续朝着秦平芜走去,“别走....”“别走...”也不知是哪儿发出的冷颤音,断断续续的传入她耳内。
“啪!”
“啪!”
不过两下,秦平芜手中燃着蓝火的残肢,已然耗尽了力气半截入土。
她冷声冷脸地盯着前方,眸中闪过不屑念叨道:
“天地评鉴,孤魂野鬼若心不正,乃天地之养料。若是心正,乃天地之臂膀。”话音刚落,她手上的那串佛串也随之,散发一阵金光。
“轰——!”的一声巨响。一副白骨不知魂归何处,只知骨随声落散于四处。
碎成块的骨头里头,竟还爬出来一些懵懂的蛆....只因,这副白骨,也不过是一具被妖所操控的傀儡罢了...
秦平芜冷眸看着污言脏气的四周,下意识扯出来一抹嘴角。
强撑着这副残躯,一脚踹开了院门,贴在门外的两张符纸随风飘落,黏在泥泞之上。
方才,那只妖的手段,不管是装满白蛆的傀儡,还是树上砸落的几具猫身,都是来阻扰她来此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