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毒性扩散
沈知棠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同情。
这些人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就该受到惩罚。
提审结束后，谢凛让人将刘三押入天牢。
走出破庙，阳光刺眼，沈知棠回头望了眼阴暗的破庙，心里一片清明。
张姑娘，你听到了吗？
害你的人，终于要伏法了。
马车驶回京城，沈知棠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轻声道：“我们做到了。”
谢凛侧头看她，眼底的冷硬融化了些许，语气依旧淡淡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还没完。接下来，该让赵康和宁唯尝尝苦头了。”
沈知棠点头，心里充满了期待。
她知道，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
马车刚驶进平民巷，就见秦掌柜在回春堂门口焦急地踱步。
沈知棠心里一紧，连忙掀开车帘：“秦叔，孩子怎么样了？”
秦掌柜见他们回来，脸上的焦虑瞬间散去，笑着迎上来：“姑娘放心，孩子没事！”
“他娘取米回来后，我按你说的法子喂了药，现在已经醒了，正在里屋喝粥呢。”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那米我让药铺的老伙计看过了，里面掺了西域的‘毒藜粉’，少量食用会过敏，长期吃能让人慢性中毒，难怪孩子会出事！”
沈知棠心头一沉。
果然和官窑的废料有关！她对谢凛道：“这毒藜粉定是官窑的废料磨成的，赵康不仅用它私造兵器，还想借着‘精米’毒害百姓，真是丧心病狂！”
谢凛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证据链越来越完整了。风明，你立刻带人去查封宁国公府的粮行，把所有‘精米’都扣下，送去太医院化验。”
“是！”风明领命而去。
沈知棠走进药铺，见妇人正给男孩喂粥，男孩的脸色已恢复红润，看到她进来还咧嘴笑了笑。
她悬着的心彻底放下，走上前摸了摸男孩的额头：“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姐姐。”男孩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听得人心都软了。
妇人连忙起身道谢：“苏大夫，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这米有问题！我这就去报官，让那些卖毒米的奸商坐牢！”
“不必了。”
沈知棠拦住她，“官府已经知道了，很快就会查封粮行，还大家一个公道。你带着孩子好好休养，明日再来复诊即可。”
送走妇人和孩子，药铺里终于安静下来。
沈知棠走到柜子前，轻轻抚摸着张姑娘的骨灰坛：“张姑娘，你看，越来越多的证据浮出水面了，那些害你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谢凛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开口：“李御史刚才派人传来消息，陛下已经下令，明日早朝会审问赵康和宁唯，让我们准备好所有证据。”
沈知棠转身看他，眼里闪着光亮：“真的？那我们的账册、刘三的供词，还有这毒米，都能派上用场了！”
“嗯。”
谢凛点头，语气难得地柔和了些，“今晚好好休息，明日……该让他们付出代价了。”
夜幕降临，回春堂的灯却亮到很晚。
沈知棠将所有证据分门别类整理好，账册、刘三的供词、毒米样本……每一样都承载着苍梧县村民的苦难与期盼。
谢凛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她，没有打扰，只是在她累了的时候，默默递上一杯热茶。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亮了两人专注的侧脸。
“谢谢你。”
沈知棠轻声道，“如果没有你，我一个人根本走不到现在。”
谢凛的耳根微微泛红，别过脸：“我只是在查案，与你无关。”
她将整理好的证据放进箱子里，对谢凛道：“很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早朝。”
谢凛点头，起身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夜里锁好门，有事……吹哨子。”
“知道了。”沈知棠笑着点头。
看着谢凛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沈知棠心里暖暖的。
夜深了，沈知棠躺在炕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回到了苍梧县，看到老郎中在药铺里忙碌，看到孩子们在村口嬉笑，看到张姑娘对着她笑……一切都那么美好。
可是却被一顿敲门声打断。
“苏大夫！苏大夫！我孩子……”
妇人的呼喊声把回春堂众人吵醒。
沈知棠睡眼惺忪地走到大门前，打开缝隙，看见今早的妇人抱着昏迷的男孩跪在地上。
沈知棠心头猛地一沉，睡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她连忙拉开大门，蹲下身扶住妇人：“快起来！孩子怎么了？”
男孩躺在妇人怀里，脸色白得像纸，嘴唇泛着青紫色，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沈知棠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烫得她指尖一颤。
这哪里是过敏复发，分明是毒性加重了！
“刚才还好好的，喝完药突然就昏迷了！嘴里还吐白沫……苏大夫，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妇人哭得肝肠寸断，几乎要晕厥过去。
秦掌柜也被惊醒，拿着油灯跑出来，看到这情景连忙道：“快进里屋！把孩子放诊床上！”
沈知棠抱起男孩冲进药铺，将他平放在诊床上，飞快地解开他的衣襟。
男孩的胸口布满了细密的红疹子，连带着指甲盖都泛着青黑。
她指尖搭上他的脉搏，脉象细弱如游丝，几乎要断了似的。
“不好！是毒藜粉的毒性扩散了！”
沈知棠脸色凝重，对秦掌柜道，“快拿银针和解毒汤！还有我放在药柜最底层的‘护心丹’！”
秦掌柜不敢耽搁，手忙脚乱地取来东西。沈知棠点燃酒精消毒银针，指尖精准地刺入男孩的心俞、涌泉等穴位。
银针刺入的瞬间，男孩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却依旧没有醒转。
“解毒汤！”沈知棠头也不抬地喊道。
秦掌柜连忙将温热的解毒汤递过去，沈知棠撬开男孩的嘴，一点点将汤药喂进去。
可刚喂进去半碗，男孩就剧烈地咳嗽起来，汤药顺着嘴角流出，还带着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