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讨厌~大人弄疼民女了~
云织轻咳几下,看着萧灼将漕帮众人押走,不由松了一口气。
当晚厢房里,云织正用朱砂笔在宣纸上推演。忽然窗棂轻响,萧灼翻窗而入,发梢还带着夜露。
“大人夜闯闺房,不太妥当吧?”她头也不抬,笔尖在“漕帮”“天工谱”“三皇子”“北狄人”几个词间画线。
萧灼抬眼望去,双眸翻涌着一丝异样情绪,没想到这云家小娘子,越来越让他感兴趣了。
他轻咳一声,抽走她的笔,“前几次轮回,每次都是你为我挡箭而死。”他声音发紧,“为什么?”
云织心中一跳,垂下眼眸。
为什么?她还想问为什么呢,她兢兢业业打工人,好不容易混到了研究所主任级别,刚得意没多久就穿进这破小说。
还要按规定走剧情,现在甚至还要为他挡箭,他一遇险,她就必须得救。
现在还多了个什么非遗系统,真无语,她才是纯纯大冤种。
尽管心下暗戳戳吐槽,但她却不敢惹这杀神,于是她抬眼时露出个温婉的笑:“大人说笑了,民女不过……”
“不过什么?”萧灼打断她,目光落在她无意识攥紧的袖口。
云织编不下去了,索性将问题抛给他:“那大人觉得是为什么?”
萧灼撑住桌沿将她困在方寸之间:“云家孤女,能冷静退婚,又能沉着应对抄家危机,你既知道本官身份,相信你定是有所图谋。”他缓缓靠近,呼吸带着淡淡的沉香味,“这次我要听实话。”
实话就是这破小说机制啊,破系统逼我当人肉盾牌啊!云织腹诽着,目光扫过他紧绷的下颌线。
不过,既然他记得她数次救他,想必倒是可以以救命之恩让他庇护云家,有这座靠山在,想必后续系统发布的任务也很好展开。
思及此,她倏地伸手抚上他心口,眸中闪着炽热的光芒,矫揉造作起来,“大人若我说是情难自禁呢?”
话音刚落,云织手掌下传来萧灼骤然加速的心跳动静。
呵,果然男人都吃这套。
她正暗自得意,却见萧灼冷笑一声抓住她手腕:“你每次说这话时,眼底都写着快配合我演戏的神情。小狐狸,你这功力还得再练两年。”
云织蹙眉,心想,靠,这狗男人是开了天眼吗?!
云织终于破功,翻了个白眼:“那实话就是……”
窗外却倏地传来瓦片轻响,两人同时绷紧身体,萧灼迅速吹灭烛火。
黑暗中他贴在她耳边低语:“继续演。”
“讨厌~大人弄疼民女了~”云织秒切换成娇嗔语气,反正装柔弱我最在行,手指却精准摸向藏在砚台下的匕首。
萧灼配合着提高声调:“白日里不是挺能耐?现在知道怕了?”同时在她掌心快速写下【东南,两人】。
得,又要陪他演这出戏。
云织在萧灼怀里挣扎,听见房梁上那声几不可闻的“咔嗒”声。
鱼儿上钩了。
“大人。”她声音打着颤,手指却精准地掐住萧灼腰间软肉,“屋顶有只大老鼠呢。”
萧灼扣着她后腰的手骤然收紧,“云小姐倒是演得……”话未说完,几支弩箭破窗而入,钉在他们脚边。
不是吧,又是弩箭,怎么没完没了。
云织身体仿佛被一股大力拉扯,连忙焦虑地朝萧灼吼去,“大人!”
“蹲下!”
云织被萧灼按着后颈扑倒在地,满脑子都是之前为他挡箭而死的画面。
她盯着近在咫尺的箭簇,无奈笑出声:“萧大人,您仇家比我家还多?”
“闭嘴。”萧灼的唇擦过她耳尖,手中匕首寒光一闪,“再动就把你扔出去当盾牌。”
屋外传来重物坠地声,确认杀手撤退后,萧灼仍保持着禁锢她的姿势。
月光透过窗纱,照出他眼中翻涌的情绪:“云织。”他罕见地唤她全名,“下次……”
“没有下次。”她打断他,她可不想再为他挡箭了,挡刀也不行,死可太疼了。
嘴上却道:“民女保证不会再打扰大人……”
话未说完就被萧灼捏住下巴,萧灼的拇指轻轻擦过她下唇:“你明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那你倒是说清楚想听什么啊!云织内心抓狂,表面却垂下睫毛作羞涩状:“那大人想听什么?”
萧灼盯着她看了许久,缓缓松开手:“算了。刑部已审问漕帮一干人等,明日子时,可来看漕帮账册,或许对救你爹有帮助。”
时间很快来到次日子时,月光斜照在泛黄的账册上,云织纤细的手指在在一行模糊的记录上顿住。
她双眼一怔,将账册往烛火旁又挪了半寸。
“建安十二年春,蜀锦十匹,纹银二百两。”她轻声念出这行被墨迹刻意晕染的字迹,看来这正是原主父亲被指控贪污的那批贡品锦缎的数量与时间。
“有问题?”萧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熬夜后的沙哑,他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半步。
云织不着痕迹地往旁边侧了侧身,将账册转向他:“这批蜀锦的交易时间比父亲押运的日期早了半个月。”
她抬起水润的杏眼,声音轻软如常,眼底却闪过一丝锐光,“这意味着在父亲接手前,这批锦缎就已经……”
“被人调包了。”萧灼接过她的话,他忽然转头,鼻尖几乎擦过她的耳垂:“云小姐看起来柔弱不能自理,查起账来倒是眼明手快。”
云织呼吸一滞,迅速垂下睫毛掩住眼中的精光:“家父曾掌管蜀州十八家商铺,耳民女只是从小濡目染罢了。”
她将一缕散落的青丝别到耳后,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线条,“大人,民女有个不情之请。”
“想去刑部大牢?”萧灼直起身,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辰时,本官要去提审漕帮二当家。”
这便是答应了,云织正要道谢,忽见萧灼抬手取下腰间玉佩递来:“拿着这个,若有人拦你……”
“就说我是萧大人新收的婢女?”云织接过尚带体温的玉佩,故意歪着头露出天真神色。
萧灼眸色一沉,俯身逼近:“云织。”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鼻尖,“你非要每次都把本官的话曲解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