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回楚府
楚璃耳尖一热，随即慌忙侧身让开：“......请进。”
萧誉踏进屋内，目光扫过四周清雅的陈设，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转身的瞬间又将嘴角的笑意压了下去。
见他神色凝重，楚璃试探地开口道：“码头那边......”
“失手了。”萧誉眸中划过一丝冷意，咬牙道，“他们上演了一桩偷梁换柱的戏码。”
“偷梁换柱？”楚璃秀眉轻蹙。
“是这样......”萧誉将码头上的变故娓娓道来，片刻后，楚璃惊讶道：“他们竟如此狡猾。”
“我已派人沿河追寻，只是......”萧誉欲言又止。
“可是凌霜给你添麻烦了？”
“你早知道她与那镖局有关？”
“当初从奴市将她买回的时候，便听说她出身镖局。”楚璃轻叹道，“上回在你府中，你提到长风镖局，我见她神色有异，便猜想她或许与那桩惨案有关。她闯祸了？”
萧誉摇摇头，“老虎拦住了她，现下他们正去探查陈贵他们新绑架的姑娘送往了何处。”
“此事越发的扑朔迷离了。”楚璃凝视着烛火，“原以为幕后黑手是钱三霸，谁曾想又冒出一个大人。”
“能让钱三霸对他如此恭敬，必定是位高权重之人。”萧誉立即起身，“此事涉及朝堂，我需即刻面圣。”
行至门前，他忽然驻足，“一有消息便会差人告知你，莫要......自己涉险。”
楚璃挑眉上前：“你这是在关心我？”
“不过是怕你给我们添乱。”萧誉耳尖微红，语气稍显慌乱，说罢便消失在夜色中。
这时，小莲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一见到楚璃便瘫倒在地，楚璃连忙将她扶进屋内，给她倒水。
小莲连干三杯才气鼓鼓地向楚璃告状：“小姐，这萧将军也太过分了，让奴婢一个人在后边追。”
“下次见面，我定替你讨个公道。”楚璃柔声安抚道。
“好。”小莲这才露出笑容来，“小姐可要说话算话，对了，码头上的事情您都知道了。”
“嗯，此事越发复杂了。”楚璃面露愁容，随后，她又开口道，“你去芙蕖别院传个话，让他们多盯着点凌霜，别让她冲动干傻事。”
“可是，小姐，凌霜武功那么高，这院中人如何看得住她？”小莲皱巴着小脸蛋问道。
“你带句话给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别冲动，否则前功尽弃。若她能忍住，我定为她筹谋。'”
“是。”小莲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等等，”见小莲欲走，楚璃又叫住了她，“收拾一下，明日一早跟我回楚府。”
此时皇宫紫极殿内，君翊正半死不活地躺在龙塌之上，喜多宝跪在一旁抹着眼泪，哀求道：“陛下，奴才求您别在折腾了，这已经是您第五次食物中毒了！”
君翊盯着头顶帷幔，有气无力道：“为何还会中毒，我明明就是照着御厨的膳方做的呀......”
突然门外通报声响起，“陛下，萧将军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闻言，君翊眸光一凛，“多宝，扶朕坐起来。”
“进来吧。”
萧誉应声而入，行至塌前，单膝跪地：“微臣参见陛下。”
君翊抬手，“免礼。”
萧誉从袖中掏出奏折双手呈了上去。
君翊翻过奏折，脸色渐沉：“兰馨馆？”
“此处不是专供女子享乐之处吗？里边都是小倌，听说姑母都曾与那头牌传出过风流韵事，怎的还收女子？”
“微臣的手下跟着钱三霸，亲眼看见他们从后门将女子送入兰馨馆内，可跟至院中，却发觉他们凭空消失了。属下猜测，那馆内设有机关。”
君翊将奏折重重一合，“看来还是得去楚家。”
他转向喜多宝，喜多宝委屈道：“这几日奴才几乎天天登门，可老太爷依旧闭门谢客。”
“没用的东西！”君翊将奏本轻甩在他身上，喜多宝慌忙接住，嘴巴掘的飞起，自顾自地嘀咕道：“这老太爷沉迷悲痛无法自拔，除非找个人敞开他的心房，否则......”
“你说什么。”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喜多宝急忙跪地求饶。
“让你说你就说。”
“奴才说老太爷沉迷悲痛......”
“不对。”君翊摇摇头，“后边一句。”
“除非找个人敞开......”
“停！“君翊闻言，眉眼含笑，“对呀，女儿不在了，外孙女还在呀。”
“萧誉，你明日去林府找下楚璃，务必让她去楚府一趟。”
“是。”
次日清晨，楚璃带着小莲离开林府，临行前她给门房留了句话，“若父亲问起，便告诉他我回了楚府，他自会明白的。”
当萧誉赶到是时却被门房“告知小姐已经离开，回楚府去了。”
萧誉闻言，便立即回宫复命......
与此同时，路上，颠簸的车厢内，小莲不解的问道，“小姐离开为何不亲自与老爷说？”
“现下他阴郁着呢，我若撞上去，定会被说道一番，不如直接离开，他事后问起，便只会以我为了帮他当说客，求外祖父心切。”
“那......小姐真要帮老爷当说客吗？”小莲追问道。
楚璃笑而不语。
临近晌午，车帘外，熟悉的街景映入眼帘，楚璃指尖微颤，自从与自己非要与沈行文定亲惹怒了外祖父后，她便赌气没再回来过。
此时楚府大门前，一佝偻老汉正在四处张望着，见有马车驶来，急忙朝里边喊着，“老太爷，老太爷，小小姐来了！”
老汉颤颤巍巍上前来替他们稳住马车。门帘掀起，楚璃抬眼便对上福伯那布满皱纹的脸庞。
“福伯！”她神色微动，迅速上前福身行礼。
“哎！”福伯声音哽咽，眼中闪着泪光，双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袖，“小小姐，您折煞老奴了。”
“外祖父在何处？”
“老太爷在书房候着，从早上就一直念叨着小小姐呢。”福伯泪眼含笑地领着楚璃踏进府内，佝偻的背都不自觉地挺直了几分。
穿过熟悉的长廊，穿过长廊，楚璃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秋千上，她忍不住顿住了脚步，“这秋千还在？”
“在呢，老太爷一直精心照料，刚辞官那会，身子骨硬朗，都是亲自修缮。后来小小姐执意与沈家定亲，气得大病了一场......”
福伯轻叹一口气，“自从小姐去世后，老太爷伤心过度，身子就大不如前，如今走路都要拄拐了。”
“祖父生病了？怎的没人告知我？”楚璃脸色骤变，加快脚步。
“小小姐，不知道？”福伯惊讶道，“老奴明明差人给小小姐送过信......”
“小莲！”楚璃着急问道。
“奴婢从未收到过信......”小莲突然想起什么，随后瞪大了双眼，“那日，门房的确给老爷递过去一封信，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