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死了人
贺舒赠完香囊，正好与殷斩秋打了一个照面。
殷斩秋局外人一样立在一旁不言不语。
人之气质本由天生，贺舒成为合欢宗公认首席大弟子这么多年，得到最多的评价要数公道无私。
他不可能厚此薄彼，于是拿出另一份礼物，转赠殷师弟。
殷斩秋垂眸，可有可无地接过去。
心中那点无法言明的闷堵无处发泄。
“殷师弟，此乃翠光草线香，驱逐虫蚁灵兽效果极好，必要之时，点燃即可。”
殷斩秋并没有客气，将两只线香随手纳入储物袋：“谢了，贺师兄。”
他一眼看出线香与香囊中的香料同出一源。
心中腹诽，这玩意大概率是制作完香囊的边角料，贺舒留之无用，弃之可惜，便转手做了几根香送人情。
——
殷斩秋于窗下打坐。
虽然今天的积分大丰收。
可，怎么说呢，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他方才和帮扶系统沟通过积分的事情。
经过多番讨价还价，他要求系统不可以擅自扣除积分，要把积分攒齐兑换永久药效的救心丸。
帮扶系统自然不允许，说什么积分实时更新，它没有权限云云。
殷斩秋冷了脸，威胁它，将来修炼大成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剥离系统。
最终，帮扶系统捏着鼻子答应了。
翌日。
尚不见东方破晓，雾色尽褪。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撕碎平静。
合欢宗三人皆被惊动，第一时间跑出去查看情况。
客栈二楼的一间上房，大门敞开着，门口已聚集不少人。
客栈小二失魂落魄的从人群中挤出来，喃喃自语道：“好、好可怕，邪修......有邪修......”
沐岚清顺着人群指点的方向看过去。
入眼所见，是铺在床上的一张人皮。
人皮旁边还躺着一个腐烂多日、无法分辨容貌的女子。
沐岚清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隔夜饭差点呕出来。
“师妹，你没事吧。”贺舒察觉她的轻微动静，关切问道。
殷斩秋本要说出口的话语顿时卡在嗓子眼里。
沐岚清轻轻摇头：“不要紧”。
她的目光并没有挪开。
隐隐觉得那张人皮有点眼熟。
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啊！
想起来了！
人皮之所以眼熟，是其轮廓与之前那位胖男修有几分相似。
沐岚清鼓起勇气，走上前凑得更近些。
果然，几经辨认后，发现床上根本不是从血肉之躯上剥离出的人皮，而是胖男修被吸干了精气血肉，只留下一张皱巴巴的人皮躯壳。
至于旁边那具女尸，从衣着服饰看，应该是昨天依偎在他怀中的那个女子。
人群中有刚好目睹昨天那场风波的路人，当场认出了沐岚清。
“我记得你！”
“昨天，是你与他发生了争执！”
这道声音，如石入潭底激起层层浪花。
大家纷纷看向沐岚清。
少顷，猜疑之声传入她的耳里。
“你说，这事会不会是她做的？”
“啊？不能吧，挺漂亮一小姑娘，能干出这种事情？”
“知人知面不知心，搞不好就是仗着漂亮才能干出这种事情。”
“有道理，最毒妇人心，越是漂亮，越是狠毒。”
……
明明事情还没有得出结论，人们在胡乱猜测中却仿佛已经认定结果一般盖棺定论。
窃窃私语间，不少人更是避如蛇蝎一般躲开了她，与她保持距离。
沐岚清感到莫名其妙，只觉天降一口大锅，非要扣在她的脑门上。
怎么？
漂亮就是原罪？
她长得漂亮招谁惹谁了？
沐岚清懒得解释，反正跟这么一群愚昧的人根本说不清，留在这里只会徒增口舌是非。
有这功夫，不如回去修炼。
“你们在胡说什么？”
殷斩秋突然开口，一双凤目斜睨人群：“有证据就拿出来，没证据就闭嘴。怎么？喜欢造口业惹是非？莫不是将来一个个都想着排队堕入拔舌地狱吧。”
深邃犀利的眼神一一扫过方才出言不逊的几人。
明明只是一个炼气修士，可他出口斥责时，站在那挺直如松，不怒自威的气势，险些让人以为是个修为高深的大能。
人群中瞬间噤声，虽有人不服，但也没再贸然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沐岚清微微一顿。
没想到殷师弟这个人面冷心热，平时么，看着也不大靠谱，关键时刻竟也能派上用场。
嗯，够意思。
帮扶系统：【怜惜值+1，现有怜惜值6，奖励10积分，当前积分104。】
“殷师弟说得在理。”
贺舒缓缓走上前，将宗门令牌示于人前：“诸位，我与师妹、师弟三人乃合欢宗弟子。”
“你们看，凶手吸干了他身上的精气血肉，这绝对不是正统修士手段，所以，我能保证此事绝非我师妹所为。”
贺舒收回令牌，身上金丹气势的威压不再刻意收敛，众人面色一变。
先不说“合欢宗”三个字就是中洲的活招牌，身负灵根的都想进去碰碰运气，可这么多年下来，收徒门槛高得离谱。
可以说，修士千千万，但能成功拜入合欢宗的寥寥无几。
此外，三人之中还有一个金丹修士，哪怕轻轻弹指就足以碾压胖男修，完全没必要在背后用这样的手段进行打击报复。
殷斩秋稍加思索，询问众人：“方才那声尖叫是谁发出来的？”
店小二畏手畏脚地站出来，弱弱道：“是我。”
“哦？你是怎么发现的？”
“隔壁房间的客官找到我说有奇怪的味道，我就跟着上楼查看情况，发现味道正是从这间房散发出去的。”
店小二边回忆边解释：“当时我敲了半天门，没有得到回应，正要离开时，大门它自己打开了，就在那一瞬间，腐臭的味道扑鼻而来，我忍住恶心上前，就发现了这一幕。”
隔壁客人也站出来证实了这点。
房间中的恶臭的确难以令人忽略，沐岚清从一开始就发觉了这股恶臭。
只是，她不明白，明明昨天那女子还娇滴滴的说着话，怎么一个晚上的功夫，就变成陈尸多日的尸体了？
与她有相同疑问的人不在少数，有人当场问了出来。
“要说这女子成为尸体不过几个时辰，怎会发出如此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