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不甘
【不愧是反派大魔头！这台词也太带感了吧！】
【大胆仆人！竟敢以下犯上！小符怼他！】
符谣光怒极反笑，迎着季灾阴鸷的目光，扯出一抹挑衅的弧度：“那你……试试看，看是我先咽气，还是我们尊贵的鬼王大人先被契约之力撕碎？”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锋，一个晦暗不明，一个寸步不让。
【没事小符，你放心怼！我赌一毛钱魔头不敢真对你动手。】
【魔头：被拿捏的死死的，气死了气死了！】
【怎么办我有点不想看男女主的主线了，相爱相杀好好嗑！】
季灾盯着她倔强的小脸，扣着她脖颈的手指缓缓收紧，又在看到她颤抖着咬紧唇瓣时，猛地松开。
他直起身，冷哼一声，烦躁地甩了甩袖子：“符谣光，你最好给本座长命百岁。”
符谣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半倚在床边，目光无意扫过季灾扬起的衣袖，瞳孔骤然一缩。
玄色的袖口露出一道苍白劲瘦的腕骨，而在腕骨之上，交错着数条狰狞的暗红色疤痕，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你……”符谣光下意识伸出手去扯他的袖子，心中某个猜想呼之欲出。
季灾反应极快，“啪”的一声狠狠拍掉她的手，慢条斯理地把衣袖笼好，直到完完全全遮盖住那些印记，周身气压低得骇人。
【卧槽！魔头手上那是什么？看得我头皮发麻！】
【课代表来了，划重点，这是裴狗打的！整整五百年，一天都不带少的！】
【你们看小符的眼神，是心疼了吗……】
“看够了吗？”他语气平淡，恍若没事人一般。
符谣光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能伤到鬼王、还能留下那样经年不消的疤痕，只有古籍上记载的神器能做到。
正巧的是，当年建邺符家立足修仙界，凭的是老祖宗留下的一件神器——灭魔鞭。
她想问“疼吗”，又想问“裴令仪和你究竟有什么私人恩怨”。然而迎上季灾那毫无波澜的双眼，符谣光最终还是哑口无言。
她和他之间，还没能到问这种问题的地步。
同情？怜悯？对这个曾经屠戮苍生的魔头？这样的想法显得多么荒谬可笑。
符谣光别开眼，低声道：“抱歉。”
季灾被封印并不无辜，可裴令仪端着施恩布德的姿态，私下却日日折磨季灾，也真该死。
只是她没想到，兜兜转转，她符家竟成了裴令仪施虐的帮凶。
季灾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收起你那点可笑的同情，本座不需要。”
“不过——”他顿了顿，重新凑到她面前，眸中泛起摄人心魄的暗芒，“你若真的同情我，不如把契约解开。”
符谣光垂眸：“我突然不觉得抱歉了。”
季灾：“……”
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怎么才肯解除契约？”
符谣光眉眼弯弯：“我灵力尽失，解不开了。”
“契约乃天地之力，与灵力无关。”
“是吗？”符谣光眨巴眨巴眼睛，“可是我不会呢。”
【季灾：骗鬼呢？】
【楼上的，不好意思，咱魔头还真是鬼。】
季灾眸光沉沉，当时答应她让裴令仪身败名裂只不过是骗她放下戒备的权宜之计，如今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究竟想如何？本座现在就去把裴令仪的人头给你取来，让你当仙盟首座，不是更痛快些？”
【嘻嘻。虽然魔头武力值max，可是裴狗是男主啊。男主死了的话，这本书剧情就崩了～】
【裴狗：我虽然该死，但我死不了。】
【话说，要是剧情崩了，其他角色是不是要被抹杀了？】
【那当然了。所以咱们还是去看男女主吧，别嗑这对邪门cp了，炮灰有啥好看的。】
花花绿绿的弹幕在眼前滚动，符谣光捕捉到其中的关键信息，眸色黯淡下去。
裴令仪是男主，不能死，那她就活该当这替身和炮灰、成全他和向昼雪的好名声吗？
凭什么？
她不甘！
若她注定不得善终，那便是死也要让裴令仪身败名裂！
她低低笑出声来，眼圈却泛起红晕。
殊不知这幅神色落在季灾眼中，便是她对裴令仪余情未了，不忍下手。
裴令仪那伪君子到底哪里招人喜欢了？
季灾指尖微动，化出一面水镜，蹙眉打量着镜中自己的模样，最终只得出一个结论——
仙盟的女修们不懂欣赏。
符谣光也是个眼瞎的。
“裴令仪不能死。”符谣光长长呼出一口气，“虽说我与你有主仆契约，但我不会以此强迫你做不愿做的事。”
“那本座能现在去杀了裴令仪吗？”
“不能！”符谣光瞪着他。
季灾啧了一声：“你看，你现在就在强迫本座做不愿做的事。”
符谣光抬眸，对上季灾的目光，正色道：“不仅如此，季灾，我也不会让你再祸害人间、做滥杀无辜之事。”
季灾不以为然地嗯了一声。
心里头想的却是，待他回去鬼域，就去将鬼域界门的封印解开。
真以为一道小小的契约，就能永远拿捏住他？
就在这时——
【前方高能！有人过来了！】
【是裴狗的人！肯定是发现他们了！快跑啊！】
符谣光脸色一变，跌跌撞撞地下了床榻，一把抓过季灾的衣袖：“快带我走，他们来了。”
季灾比她更早感知到那股灵力波动，他眉头微皱，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修为高深如他也是方才发觉有灵识的扫视，她如今灵力尽失，又是如何察觉到的？
“这寝殿里，你还有什么想带走的吗？”
符谣光闻言环视了寝殿一圈，垂下眼眸：“不属于我的，没必要带走了。”
季灾挥出一道气息，在她身前布下一道结界：“等下打起来，记得藏好。你死了本座也活不成。”
“为何不逃？”
季灾挑眉，看着虚弱得几乎稳不住身形的符谣光，不放心地再布下一道结界：“裴令仪开启了仙盟大阵，不把护阵之人杀掉，无法破阵。”
说罢，他眼底氤氲起浓烈的杀意，周身灵气化作阴冷的崇气，跃跃欲试地嘶鸣着。
——“众弟子听命！符谣光勾结鬼域魔头季灾，破坏鬼域封印，罪不容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