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再装,弄死他
甘州。
府门内隐约传来铜壶滴漏声,混着断续的檀香飘出来,在暮色里凝成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王爷,太子去了西村口。”一名黑衣侍卫走进来,恭敬道。
“去就去吧,反正只有一抔骨灰。”宋砚廷练着“忍”字,看似随意的说道,“切记,让暗卫盯着就行。我们这位太子金贵着呢。”
老实说,有时候是真不懂皇帝的意思。平日当储君看待的人,居然舍得安排到甘州。真不担心自己失手杀了他么。
嘖,真不知道是对他很信任,还是在试探自己敢不敢没缘由反呢。
正当他想到这,门外又一位侍卫走了进来。
“王爷,刘青山前来拜见。”
正提笔落墨的宋砚廷皱了皱眉,冷声:“他怎么来了?”
“回王爷话,他说是有很重要的事要来回报。”
宋砚廷沉思片刻,抬手:“让他进来。”
说罢,就见一个蜡黄得像失了水的蜡皮,花白头发的男人由侍卫引进。
“王爷好。”刘青山问候,眼角的褶子挤得能折成一朵花。
“刘青山,本王有说过除非必要,否则别见面。你就算有事也应该先传信才对。”宋砚廷语气冷漠,言语中还带着几分不满。
这是他安排在九道帮里的棋子。
以前为在九州培养出自己的势力,与九道帮老帮主有过短暂合作。可因为一些争论不和,他有意让刘青山取代对方。
可这人是个不争气的,好不容易解决掉了老帮主,结果还被半路杀出个私生女截胡。
宋砚廷一想到这,就听“咣”得一声,对方跪在地上求饶。
“王爷恕罪,老朽也不想叨扰你。可是那死丫头不仅除掉了我的人,还对我有了杀心。”
“求王爷救老朽一命。”
宋砚廷听完,不由得嗤笑:“你连个黄毛丫头都解决不了,留你有何用?”
“王爷,我,我有收到消息,苗疆一族的消息。”刘青山心中一颤,隐隐察觉对方杀意,立刻亮出自己的价值。
“前两日,帮里有人在成州发现了苗疆一族的踪迹,如果王爷需要,老朽随时安排人带路。”
他说完,余光悄然观察对方表情微变,浅浅松了口气。
还好来之前得知燕王在找他们,而他下面正好有人得到位置消息。
不然,自己可不敢来叨扰这位...
另一边,阮芷惜看着面前只会一味喝酒的姜悦,一脸平静。
“天啊,你这什么酒,好好喝哇!”姜悦竖起大拇指,冒着星星眼赞叹。
“小妹妹,能不能再给我来一杯?”
阮芷惜瞥了眼旁边数十个空罐,又看向她,淡淡道:“没了。”
“啊~好可惜唉。”
姜悦话音刚落,旁边的乔嫣然拍着桌子嚷嚷了起来。
“喝那么多,你给钱了吗?知不道你已经把我们今天做的量全炫完了!”
刚开始还以为对方是来找事的,结果人下一秒闻到后院制作的酒香,整个人形象都变了。活脱脱的酒鬼。
也不知道这人是赶巧,还是卡着时间来的,偏偏在牡姐姐要去安排,让屠肆他们去酿酒的时候到了。
还特脸皮厚的要酒去喝。
姜悦听着也不恼,拍了拍旁边蒙面的男子,说道:“乌鸦,给钱。”
紧接着,乌鸦从身上取出钱袋子,在桌上倒出了两文钱,又去搜姜悦衣服里的兜。
“干嘛子,我不是让你拿钱吗?怎么还来摸我呢~”姜悦挑起他的下巴,醉醺醺的呼出一口气。
“帮主,我全身家当就两文钱,不够付。”他说话的同时将人扛起,一个箭步,朝外冲去。
“要不我们还是逃单吧?”
然而,还没等他跑到门口,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往后拉,整个人直接坐回原位。
什么情况?
自己的行动怎么不听使唤了?
不对劲,明明自己很注意了,怎么可能会中招?
不等乌鸦想通,一道清冷至极的声音忽地响起。
“不请自来,还想说走就走?”阮芷惜勾唇,阴森的眸子盯着他们。
打了个响指,“唰”得一下冒出三四只小飞虫朝乌鸦袭去。速度之快,非肉眼可见。
不到片刻,乌鸦挥剑阻挡间,手臂被飞虫尖锐的齿锯划破。
有一瞬,他明显感到视、听、嗅、味、触被影响,反应缓慢了很多。
“这,你是巫蛊师?”他喘着粗气,一副很吃力的样子。
阮芷惜颔首,余光瞥向好似喝醉的姜悦,冷笑:“你再装,我弄死他。”
她声音不大,言语中充斥着危险信息。
“别。”姜悦忽地坐起,尴尬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你看这事整的,睡一觉起来仿佛天塌了。何必呢?我们可以慢慢谈。”
她停顿片刻,瞧着旁边脸色逐渐惨白的乌鸦,立刻蹲下,用刀在手指上划了一道,将血液滴在乌鸦的伤口处。
阮芷惜见状,思索着同时挥了挥手,让牡夭夭她们先出去。
“小惜,万一我们出去后,她们两个联合起来...”没等乔嫣然说完,人就已经被牡夭夭捂着嘴拉走了。
就在关门的刹那,一道凛冽刀锋朝阮芷惜砍去。
“唷,有个性,居然不躲。”姜悦嘴角一勾,露出玩味的笑。
阮芷惜淡淡瞥了一眼,发现临近自己脖颈不到半厘米的大刀,轻笑间上前。
忽地握住刀口,眸子“唰”得暗沉了几分。
本想着收一帮现成组织来用,看来有可能不符合实际。
下一秒,没等姜悦有所反应,一条蛇从她袖口爬出,电光火石间,直袭对方。
姜悦先是一惊,但很快缓过劲,一个飞跃,退了好几步才勉强躲过。
接着没等她稳住身形,一把枪抵在她脑门上。
“想活命,别乱动。”阮芷惜的声音很轻,也很冷漠。
姜悦一愣,但很快缓过劲,知晓对方不像是开玩笑。
“好的这位小惜妹妹,不过刚才我只是试探一下你的实力,没交恶的意思。”姜悦挤出笑容,双手比叉。
以前听阿爷说过,对付人的手段里苗疆蛊术是最缠人的。
一般情况下,万万不要与之交恶,因为很难知道对方下一步什么时候投毒。
不过话说回来,这金属疙瘩是什么东西,自己潜意识竟觉得厉害。
她刚想到这,一道阴冷的声音忽地响起。
“看来你的血液有点特殊。”阮芷惜看了眼已经恢复伤口的乌鸦,好似有了个主意,眼睛看向她时泛着幽幽微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