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荣誉碑定会刻上您的名字
午后太阳潜入云层，天空发暗。
待送走谢谟，二人分工行动。
一个记录，一个出招，还算是不错。
她出门去找瓦砾商。
那瓦砾商叫谷广，就在城中。
她登门后看见谷广在家，庭院破败，门口的门槛下沉，院子很干净，虽然不见多么富有，但房顶瓦砾却是完好无损的密密麻麻铺着。
这要是下雨肯定不会渗。
男人正在砍柴，听见身后有动静，并未回头。
“你好，是谷广吗？”
男人一身布衣，裤脚挽起，手臂袖子也挽起，露出小麦色肌肤，臂膀结实有力。
腰间挂着几个布袋，脚上一双黑色布鞋，鞋面有些磨损，但依旧干净整洁。
一张面孔冷然，长年被晒，显得黝黑，胡子拉碴，却也有着一种坚韧气质。
“你是哪位？”
“我叫苏锦歌，是余香县协理，我想跟你谈一下，瓦砾制造的事。”
男人没有太多表情，继续砍柴：“你是想要给县里补房顶。”
没想到短短一个时辰这事传的这么快。
不过也好，也打开了知名度，省着她再解释。
“既然如此，谷广兄也知道我来何意，也便开门见山了。”
“一片瓦砾多少钱？如果需要数额较大，谷广兄可给优惠。”
男人停下手中动作，掸了掸手上的灰，面上依旧冷着：“五文钱一片，二十一组，二十起卖，便宜不了，不过五组以上可赠送五片，看你是为百姓着想，这是我最大的最大限度。”
苏锦歌思索，官家用商，五文钱一片他确实不挣钱，因为还有最起码一成是给到官家。
“可以，那就这样说好了。”
苏锦歌又道：“你可有手下工匠？”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迟疑了一下：“有，苏协理若是想用我手下工匠参与城中建设，那便要给我额外银两，按人头选，一个人一天20文钱，苏掌柜大可去问问那些私家的商户，我这钱要的不多。”
她并非信不着谷广，一天20文也在市场价格之中。
修缮房顶一家三类房顶，最少需要三名工匠，一天怕是修不完，最少两日。
二类若是三人，那便要两日到两日半。
三类三人不够，就要五人，最少三天以上。
这笔钱不是小数目，能省则省。
既然是修缮余香县，那县令必然要出人。
想平白无故坐在家中，等着城池修缮好，他好背上好名头，做他娘的千秋大梦。
但又不能全让赵舟出，必定给她搅稀泥。
苏锦歌心中盘算，五组送五片，那就是一组二十的瓦片送一片，一片五文钱。
五组也就是25文钱，也就能修缮一户。
不如不要这赠送的一片，让谷广每修缮一家出一人。
人可比瓦砾值钱。
而且效率快。
“谷广大哥，你看是否可以这样，赠送的瓦片我不要，可否您出人？”
谷广笑了：“苏协理真会算，颇有您父亲苏老先生的风骨。”
苏锦歌笑了笑，随后也坦诚相见：“不瞒您说，修缮方面我略懂一二，可我手下无人可用，赵县令出钱，若是再出人嘛……我不说您也应该知道是何等人事，若谷广大哥能出人，那百姓的房顶势必滴水不漏。”
小姑娘头脑清晰，又为百姓着想他确实难以推脱。
“我答应你。”
苏锦歌抱拳：“多谢谷广大哥理解，这等为民造福的好事，待日后余香县重回繁荣，荣誉碑定会刻上您的名字。”
谷广抱拳：“谢协理大人看重。”
男人顿了顿，又似乎有些忧愁：“只是修缮余香县难度不小，你我内心皆知赵县令是何等人物，就连您父亲当年都没能搬动官家，您这么做，怕是会断了某些人的财路，这条路……您难走啊！哎！”
她知道，但还是微微笑：“放心吧。”
出了谷广这处，她迎着夕阳走上了回酒楼的路。
现在城中人心涣散，以前那些想要修缮城池的人都被一点点磨光了意志。
谷广就是曾经一个，官，民，终究隔着不可逾越的大山。
但她偏要将这风气搬正回来！
不死不休！
五日了……现在她该去一个地方了……
与此同时萧府。
萧家三口，围坐一桌吃饭。
江氏听见下午采买的下人说道，苏锦歌一事。
于是提了起来。
“你说那苏锦歌现在真的是病得不轻，被人举报与人私通，最后听说还是外县的，后来还说自己跟萧家已经解除了婚约，她这是来真的？”
“那苏锦歌已经五日没来找你了，从前是一日五次都要找你，你不如等下吃完饭去看看她？你大哥不是在她酒楼当杂役嘛？还有那个飞剑，也跟着瞎凑热闹。”
说到这，萧子御脸色不好，确实已经五日没来了，难道她真的跟萧家要解除婚约？
萧子御因为钱财差一部分，所以郡主生气，几日都没来看他，他现在这个五品官有什么用？
一点实权没有。
郡主他必须娶，但苏锦歌他也得要啊。
两相权衡，他烦的很。
两个女人没一个省心的。
“好。”于是便应了江氏的话。
他不信苏锦歌真的不爱他了。
江氏又说：“听说苏锦歌要当什么协理，非要参与县里修缮计划，还扬言要将这恢复到从前繁荣昌盛的模样，为此还把酒楼给抵了，你说说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这合适吗？”
谁知萧隐鹤来了一句：“抵了好啊，省的人惦记。”
“老爷你。”江氏脸色发青，冷着脸，“呵，你有志气，不还是个四品官，如今子御娶郡主日子在即，我看凑不出钱，该如何是好。”
“自己不努力，总想靠人升官，你怎么不让子御升仙？”
“哼！”
只见萧隐鹤脸一沉，‘啪’的一声，将筷子撂在桌子上甩袖离去。
萧子御有些震惊：“娘您说什么，苏锦歌将酒楼抵了？？”
江氏一肚子火：“对，抵了，某些人惦记不着了，你爹啊总自认清高，结果呢，一点帮不上你不说，还让你升仙，在他心中永远都是他那个正牌夫人生的儿子有出息。”
“再有出息能怎样？还不是是个哑巴？”
“也怪你，一点不争气，一个女人都拿捏不下！”
“哼！”
江氏一肚子火，‘啪’
筷子也一撂，走了。
就在这时，下人传：“苏锦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