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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九阙:弃妃手撕剧本成女帝

第三十章 玉匣点翠引蛇动

    角房的尘埃尚未落定,香炉的焦糊味仍萦绕鼻尖。沈青鸾将边缘微焦的画册用油纸仔细包好,藏入一个废弃箱笼最底层的暗格,心跳依旧如同擂鼓。萧彻那句“下次,别再让孤用这种法子”言犹在耳,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她知道,自己欠他的,远不止一条命。这深宫,步步皆是刀锋。

  然而,风暴并未因李德全的退去而平息。仅仅隔了一日,当沈青鸾强打精神,试图在狼藉的角房继续搜寻可能残留的线索时,慈宁宫正殿传来急召。

  踏入殿内,一股无形的压力便沉沉压下。太后依旧半倚在软榻上,捻着佛珠,神色淡漠。而侍立在太后身侧,一身华服、面罩寒霜、眼神淬毒般死死盯着她的,正是刚刚解除禁足的林知颜!

  沈青鸾心头一凛。林知颜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巧,若说背后无人推波助澜,她绝不相信。“奴婢叩见太后娘娘,林宝林。”沈青鸾垂首行礼,姿态放得极低。

  “沈青鸾,”太后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林宝林方才向哀家哭诉,道你心怀怨怼,趁她禁足期间,潜入她的住所,窃取了她心爱的一支点翠镶宝金簪。可有此事?”

  窃簪?沈青鸾几乎要冷笑出声。林知颜的反击,竟是如此拙劣又恶毒的构陷!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林知颜那充满恨意的双眼:“太后娘娘明鉴,奴婢从未踏入过林宝林住所半步,更不曾见过什么点翠金簪。此等污蔑,奴婢万不敢认!”

  “你撒谎!”林知颜尖声叫道,指着沈青鸾,声音因激动而扭曲,“就是你!前日夜里,有人亲眼见你鬼鬼祟祟从我窗下离开!定是你这贱婢怀恨在心,偷了我的簪子泄愤!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太后娘娘,您要为臣妾做主啊!”她说着,竟真挤出几滴眼泪,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太后浑浊的目光在林知颜和沈青鸾之间逡巡,仿佛在看一场精心排练的戏码。她慢悠悠地问:“哦?有人亲眼所见?是谁?”林知颜早有准备,立刻道:“是臣妾宫里的洒扫宫女小环!她看得清清楚楚!”

  “传小环。”太后淡淡道。很快,一个身材瘦小、眼神躲闪的小宫女被带了上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小环,”太后声音平和,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沈宝林说,前日夜里,你亲眼看见沈青鸾从她窗下离开?”小环头埋得更低,声音细若蚊蝇:“是……是奴婢……”

  “何时?何地?看得真切?”太后追问。“是……是亥时三刻左右……就在宝林住所西边的窗下……奴婢……奴婢看得真真的,就是她……”小环说着,飞快地偷瞄了沈青鸾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沈青鸾心中冷笑。亥时三刻?正是她被李德全堵在角房、与萧彻经历那场生死博弈的时刻!这时间点,选得何其“精准”!“太后娘娘,”沈青鸾声音清晰,不卑不亢,“前日亥时三刻,奴婢奉旨整理角房旧物,李德全公公及手下数位内侍皆可作证,奴婢当时被困于角房之内,寸步未离!如何分身去窃取林宝林的簪子?此乃有人蓄意栽赃陷害,请娘娘明察!”

  “你胡说!”林知颜厉声道,“定是你买通了李德全!太后娘娘,李德全前日深夜也去过角房,谁知他们是不是串通一气!”她这是铁了心要把水搅浑,甚至不惜攀咬李德全。

  太后的目光终于转向沈青鸾,带着一丝审视:“沈青鸾,你说你在角房,李德全可作证。那除了李德全,还有谁能证明你当时确实在角房?整理旧物,总该有些……看得见的进展吧?”这话,问得极其刁钻!李德全刚在沈青鸾手上吃了大亏,恨她入骨,怎么可能替她作证?而“进展”……难道要她拿出那本画册?

  殿内气氛瞬间凝滞。林知颜眼中闪过一丝得色。沈青鸾的心沉了下去。太后这哪里是在审问?分明是在逼她!逼她在自证清白和暴露画册之间做选择!无论选哪条路,都是死局!

  就在沈青鸾心念电转、苦思对策之际,殿外传来内侍的通禀:“启禀太后娘娘,太子殿下派人送来一匣新贡的岭南荔枝,道是请娘娘尝鲜。”

  荔枝?太后眼中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讶异,随即恢复平静:“呈上来。”一个精致的冰裂纹玉匣被内侍恭敬地捧上。打开匣盖,鲜红饱满的荔枝躺在冰丝垫上,散发着清甜诱人的香气。

  太后的目光扫过荔枝,却并未停留,而是落在了玉匣底部,压着的一张折叠起来的、质地特殊的雪浪笺上。她不动声色地拿起那张笺,展开。殿内无人敢出声。林知颜伸长脖子想看,却什么也看不到。

  太后的目光在笺上停留了数息,脸上依旧古井无波。她缓缓将笺纸重新折好,放回玉匣底部,然后合上了盖子。“太子有心了。”她淡淡说了一句,仿佛只是寻常的谢意。然后,她的目光重新落回沈青鸾和林知颜身上,话锋陡然一转!

  “一支簪子罢了,丢了便丢了,也值得如此兴师动众?”太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看向林知颜,“林宝林,你禁足刚解,不思静心养性,反而为了一支簪子哭哭啼啼,搅扰哀家清净,成何体统?”

  林知颜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难以置信地看着太后:“太后娘娘!臣妾……”

  “够了!”太后打断她,语气加重,“你说沈青鸾偷了你的簪子,人证物证俱在?哀家看未必!小环,”她目光如电射向跪在地上的小宫女,“你前日亥时三刻,当真在林宝林窗下看清了是沈青鸾?你可知,欺瞒利用哀家,是什么下场?”

  小环吓得魂飞魄散,浑身抖如筛糠:“奴……奴婢……奴婢……”

  “来人!”太后冷喝,“将这满口胡言的贱婢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打入大牢!再仔细审问,是谁指使她污蔑他人!”“太后娘娘饶命!饶命啊!奴婢不敢了!是……是……”小环惊恐地看向林知颜,刚想说什么,却被林知颜狠厉的眼神吓得把话咽了回去,只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两个健壮的嬷嬷立刻上前,毫不留情地将哭嚎的小环拖了出去。林知颜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太后的态度转变太快、太诡异!那张太子送来的笺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至于你,沈青鸾,”太后目光转向她,语气依旧平淡,“整理旧物辛苦,哀家看你气色不佳。这匣荔枝,便赏你了。拿回去,好生歇息几日。”她指了指那个装着荔枝的冰裂纹玉匣。

  这突如其来的赏赐,让沈青鸾和林知颜都愣住了!赏赐?在刚刚经历了如此激烈的指控之后?还是太子送来的东西?沈青鸾心中警铃大作!这绝非单纯的恩典!她立刻跪下:“太后娘娘厚爱,奴婢惶恐!此乃太子殿下孝敬娘娘之物,奴婢万万不敢……”

  “哀家赏你的,你便拿着。”太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怎么,嫌哀家的赏赐,不如太子的贵重?”这话,已是诛心!

  沈青鸾心头猛跳,不敢再推辞:“奴婢谢太后娘娘恩典!”她只能上前,双手接过那沉甸甸、触手冰凉的玉匣。荔枝的甜香混合着玉石的冷意,让她心头一片冰凉。

  “都退下吧。”太后挥挥手,闭上了眼睛,仿佛疲惫不堪。

  林知颜恨恨地瞪了沈青鸾一眼,尤其是她怀中那个刺眼的玉匣,却不敢再言,只能咬牙告退。沈青鸾抱着玉匣,如同抱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步履沉重地退出正殿。

  回到下房,关紧房门。沈青鸾立刻将玉匣放在桌上,心脏仍在狂跳。太后的态度、太子突如其来的荔枝、还有匣底那张神秘的笺纸……一切都透着诡异!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玉匣。鲜红的荔枝散发着清甜的气息,而那张折叠的雪浪笺,正静静地躺在冰丝垫的底部。

  她拿起笺纸,指尖能感受到纸张特殊的韧性与凉意。展开。笺纸上,只有一行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熟悉字迹,用的是最隐晦的暗语:「鱼已入瓮,饵在匣中。静待其动,收网在即。」

  鱼已入瓮?饵在匣中?!沈青鸾的目光猛地投向那匣鲜红的荔枝!饵……难道指的是……荔枝?!她立刻仔细检查玉匣内部。冰裂纹的玉璧光滑细腻,并无夹层。她小心地拨开冰丝垫上的荔枝——下面除了冰丝,空空如也!饵在哪里?

  突然,她的目光凝固在玉匣的盖子上!那冰裂纹的玉盖内部,似乎有一块区域的纹路……过于规整?她伸出指尖,轻轻按压。“咔哒”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声响!盖子内侧,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方形玉片竟然弹了起来!露出下面一个极其隐秘的微型凹槽!凹槽里,静静躺着一枚小巧玲珑、通体碧绿、雕工极为精湛的——翡翠貔貅钮印!

  沈青鸾的心跳骤然停止!她颤抖着手,用指尖小心翼翼地将那枚翡翠貔貅印拈了出来。印钮是一只栩栩如生、口衔金钱的貔貅,印底……沈青鸾屏住呼吸,将印底对准灯光。清晰的阳文篆刻映入眼帘——「林甫仁印」!

  户部尚书林甫仁的私印?!轰隆!如同惊雷在沈青鸾脑中炸响!萧彻送来的不是荔枝!而是致命的鱼饵——林甫仁的私印!这枚印,是如何到了萧彻手中?!这比那画册更加直接、更加致命的证据!它出现在这里,意味着……

  “鱼已入瓮”——林知颜今日的闹剧,就是那条被引入瓮中的鱼!太后的态度突变,极可能也与这张笺纸有关!“饵在匣中”——这枚翡翠貔貅印,就是用来钓出更大目标的香饵!“静待其动,收网在即”——萧彻在告诉她,按兵不动,好戏即将开场!这枚印,就是点燃最后战火的引信!

  沈青鸾紧紧攥着那枚冰冷沁骨、却仿佛能灼伤掌心的翡翠貔貅印,一股寒意夹杂着沸腾的战意瞬间席卷全身。林知颜……林甫仁……你们的末日,快到了!她迅速将印章放回凹槽,扣好机关,将玉匣盖好。看着那匣鲜红欲滴的荔枝,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饵已备好,静待蛇动。这盘棋,太子殿下,终于要将军了。

  (第三十章玉匣点翠引蛇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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