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的脸，没了

　　玄诚子愣住，望着江鲤的目光颤抖。

　　江鲤似乎看透了玄诚子内心的想法，她笑了笑：“这样吧，既然说我是妖怪这件事情是从妹妹这里传出来的，不如我若是赢了，妹妹给我点彩头怎么样？”

　　“嗯，就500万现金吧。”

　　江落落勉强维持着笑容，咬牙答应。

　　如此，江鲤才愿意上桥。

　　她今日只穿一件黑色短褂，腰间挂一串五帝钱，鞋底踩在符纸上，发出极轻的嚓声。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却在静夜里像一粒石子落湖：

　　“第一句：我是大好人。”

　　符桥金线闪了闪，稳如老狗。

　　“第二句：我爱吃饭。”

　　桥下倒插的桃木桩无风自动，似在点头。

　　“第三句：我爱睡觉。”

　　三百六十张符纸同时亮起柔和红光，像给桥面铺了一层晨曦。

　　江鲤踩着红光，一路小跑冲过桥尾，落地时回头冲玄诚子挥了挥手里的令牌：“道长，承让！”

　　弹幕瞬间爆炸：

　　【？？？这也行？】

　　【笑死，她对自己的认知过于精准。】

　　【开盘的出来挨打！】

　　江落落站在桥头，手指掐进掌心。

　　她今日为了营造“柔弱小仙女”人设，特意穿了雪纺长裙，夜风一吹裙角乱飞，倒真像朵岌岌可危的小白花。

　　她深呼吸，在脑海里疯狂call系统：“观音相可以不要，人设不能毁！我要安然无恙走完这座桥！”

　　如果人设塌了，以后谁还敢在直播间买她推销的东西？

　　江落落再三告诫：“听到了吗？系统。”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难得带了一丝迟疑：【检测到真言符对宿主的排斥值高达67%，可启动紧急保护协议，需扣除宿主5000积分。】

　　5000积分！她攒了三个月才攒到快一万！

　　如今，几乎全花出去了。

　　江落落心疼得滴血，可瞥见直播间飞速上涨的在线人数，还是咬牙：“扣！”

　　她抬脚走上符桥。

　　裙摆扫过符纸，激起一圈淡金色的涟漪。

　　“第一句：我很善良。”

　　桥面轻轻一晃，像被风吹皱的湖面。

　　“第二句：我不忍心百姓疾苦。”

　　符纸接缝处发出细碎的“噼啪”声，像有人在暗中撕纸。

　　“第三句：直播的时候，我总会挑最好的品给大家。”

　　最后两个字落地的刹那，整座桥猛地一沉！

　　江落落心脏几乎停跳，幸而一道无形光幕在她脚底炸开，硬生生托住符桥。

　　她咬着舌尖逼出两滴泪，颤颤巍巍走完最后两步。

　　落地那一刻，她听见直播间粉丝排山倒海的欢呼：

　　【落落好棒！我就知道你是最善良的小仙女！】

　　她松了口气，抬手想擦泪，却发现指尖触到一片冰凉。

　　不是泪，是斑驳的脸。

　　就在她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言灵桥塌了。

　　符纸看起来不重，可砸在江落落身上，她却起不来了。

　　“我的脸……我的脸好痛……”江落落被压在符纸下面，只觉得脸被灼伤，她捂着脸啜泣。

　　“救人，快救人啊！”玄诚子吓得一抖。

　　这江家的小姐要是在他这儿出了事，他可担待不起啊。

　　道童们一拥而上。

　　小道童们终于七手八脚的把江落落从一大堆符纸下面拽了起来。

　　江落落万分感激，就在她转头柔弱道谢的时候，道童们看着江落落的目光活像是见到了妖怪。

　　“江小姐……你……”

　　有胆小的直接大喊：“师叔救命啊，江小姐变成妖怪了！”

　　江落落惊惧交加。

　　她害怕的捂着自己的脸：“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你的脸，没了。”江鲤抱着胳膊，好心地提醒。

　　“什么叫，没了？”江落落心中顿感不妙，她缓缓转头。

　　龙虎山前坪有九面铜镜镇邪，此刻九面铜镜齐刷刷照出她的模样。

　　那张被网友誉为初恋白月光脸的精致五官，正像动物蜕皮一样，皱巴巴的起了皮。

　　直播间弹幕瞬间清空，三秒后，井喷式爆发：

　　【这是，脱妆了？】

　　【看起来那么可怕，不像啊？】

　　【到底谁能来解释解释怎么回事？】

　　江落落已经无心关心直播间的事了，她发出一声凄厉尖叫，双手死死捂住脸，可皱巴巴的皮还是从指缝里簌簌掉落。

　　系统警报声在她脑海疯狂拉响：【宿主积分已不足以维持观音相，反噬还有10秒钟开始，宿主赶紧做好准备。】

　　这是让江落落找好理由的意思。

　　“十、九、八……”

　　倒计时简直在催命。

　　江落落跌跌撞撞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努力的平复自己内心中的恐惧。

　　“救命啊，救命，这龙虎山的符咒有问题！我的脸，我的脸一定是被他们的符纸毁掉了！”

　　玄诚子虽然势利了点，但他怎能容忍江落落如此污蔑他们道观，他着急开口准备解释。

　　江鲤轻轻抬了手，制止住玄诚子，叹了口气，声音不高，却足够让在场所有人听清：“江落落，不是你的脸，终究难长久，这和龙虎山，龙虎观无关。”

　　弹幕又被一片？？？刷过。

　　她抬手，对玄诚子拱了拱，笑得轻快：“道长，如今三关已过，你也该向众人声明，我不是妖孽了吧？”

　　“作为交换，江落落污蔑你们龙虎观的事，我管了。”

　　玄诚子听到江鲤说这话，他立马点头同意。

　　玄诚子亲口在直播间替江鲤进行澄清：“江鲤妖怪一事，实属空穴来风，大家都不要盲目跟风。”

　　“直播到此结束，大家再见。”江鲤补上这句话，抬手断了直播设备。

　　屏幕黑掉的最后一秒，江落落跪在地上，双手捂住那张已经不成形的脸，嘤嘤哭泣。

　　见直播结束，她立刻让江家的人带自己去医院。

　　江鲤在她后面喊：“妹妹，这第3关的500万彩头，别忘了打在我的卡上，银行卡号发你了哦。”

　　江落落恨的咬牙切齿，没回答。

　　倒是她身边的助理吴悠很懂事的说：“贺夫人，等江小姐情绪稳定了，我会提醒她的。”

　　江鲤点头笑笑：“那就有劳你了。”

　　“既然事已结束，那我就回去了，再见，玄诚子道长。”

　　江鲤挥挥手就要走，忙活了大半夜，她也累。

　　玄诚子急忙喊住她：“那个掌教令，真的不能还给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