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磨盘呢?”苏野扫过角落的破旧农具,铁犁、锄头,还有半块断裂的石磨,“另一半在哪?”
汉子缩着脖子:“在仓库后面的井边,去年被刀疤脸的人砸了,说占地方……”
还没动身,外面突然枪响,“砰”的一声炸在雾里,粮囤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苏野瞬间把林砚和张梅按进粮囤,自己举着钢筋贴在门后,那矮胖汉子刚想喊,就被布团堵住了嘴。
“是刀疤脸!”林砚的面板疯狂闪烁,【5个生命信号往粮仓靠近,带两把猎枪,攻击性极强】,“他们果然跟着来了!”
苏野把钢筋从门缝探出去,猛地发力,外面传来惨叫,紧接着是密集的枪声,子弹打在门框上,木屑飞溅。
“张梅,拿面粉!”林砚喊,“往他们眼里撒!”
张梅抓起面粉从粮囤缝隙往外扬,苏野趁机冲出粮仓,钢筋横扫,正打在一个拿枪汉子的手腕上,猎枪“哐当”落地。
林砚也冲出去,军刀直刺刀疤脸的腰,被他用钢管挡住,火花在两人之间炸开。
“果然是你们!”刀疤脸的声音像砂纸磨木头,脸上的刀疤在微光里狰狞得很,“抢我的人,还想偷我的粮?”
林砚没说话,盯着他身后两人——面板说他们腰间各有短刀。
苏野的钢筋缠住刀疤脸的钢管,两人角力时,林砚突然沉腰侧身,军刀贴着对方的钢管滑过,手腕一翻,刀刃擦着他的小腿掠过,快得只留一道寒光。
刀疤脸踉跄着单膝跪地,疼得闷哼出声——这是昨晚看苏野练时记下的卸力招,没想到一击就中。
张梅的猎枪响了,子弹打在右边那人的肩膀上,虽没中要害,却逼得他连连后退。
那矮胖汉子趁机想跑,被刀疤脸一脚踹倒:“废物!”他怒吼着,钢管突然转向张梅,带着风声砸过去。
“小心!”林砚扑过去推开张梅,自己的胳膊被钢管擦到,疼得钻心。
苏野见状,钢筋猛地发力,打飞刀疤脸的钢管,顺势顶在他胸口,“砰”的一声撞在墙上,尘土簌簌落在他头上。
刀疤脸突然从怀里摸出个银光闪闪的东西——是雷管!“要死一起死!”他狞笑着要拉引线,却被张梅扔来的面粉迷住眼,手一抖,雷管掉在地上。
苏野的钢筋快如闪电,“咔”的一声砸在他手腕上,紧接着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刀疤脸像袋破布似的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剩下两人吓得转身就跑,被林砚用带电的铁链绊倒,滋滋的电流声中,两人瘫在地上抽搐。
粮仓里只剩粗重的喘息。
林砚扶着胳膊坐下,才发现袖子被划开,血珠往外渗。
张梅赶紧掏出纱布,笨拙却仔细地包扎,眼泪掉在纱布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没事。”林砚拍了拍她的手,目光落在那半包麦种上,“找到好东西了,值了。”
苏野拖走刀疤脸的尸体,回来时手里拎着半块石磨:“找到另一半了,裂了点,拼起来能用。”她看了眼那矮胖汉子,“这人咋办?”
“让他带路去炸药库。”林砚起身装面粉,“来了就别空手回。”
汉子不敢耍花样,领着她们去了炸药库。
地下储藏室里有几箱雷管,还有捆导火索,面板说安全性低,得小心存。
苏野挑了三管最完好的,放进铁皮盒里。
往回走时,雾色稍淡,露出些微天光,采石场的废墟在昏暗中像幅褪色的画。
张梅背着半袋面粉,脚步轻快,嘴里哼着不成调的童谣——是她小时候听的。
“前面有动静。”苏野突然停步,没举钢筋,侧耳听了听,“像是马蹄声。”
林砚的心提了提,面板却跳出温和的字:【1匹无病毒感染的马正往农舍移动】。她笑了,“是咱们的黑马,自己跑来了。”
黑马果然在路口等着,见她们就嘶鸣一声,马鞍上挂着布袋,装着新鲜草料——许是自己叼来的。
张梅惊喜地跑过去,摸着马脖子的鬃毛,眼里的光比微光还亮。
“能省点力了。”苏野把面粉袋搭在马背上,“磨盘零件也让它驮着,不用费劲。”
林砚牵着马往回走,手腕的伤虽还疼,心里却踏实。
面板上,团队协作的图标亮得显眼,【成员状态稳定,带面粉20斤、麦种5斤、雷管3管、磨盘零件2个】
下面还有行新字:【农舍菜地状态好,野蒜已发芽】。
雾色渐浓时,她们望见了篱笆的影子,铁链上的蓝光在昏暗中格外清。
张梅第一个跑过去,指着菜地欢呼:“野蒜冒芽了!绿油油的!”
林砚站在篱笆外,望着那片小小的绿洲,突然觉得,希望大抵就是这样——在废墟里撒种,在危险里结伴,在绝望里总能看见点光,比如此刻的微光,比如待亮的黎明,比如土里悄悄拱动的嫩芽。
苏野把磨盘零件卸在院角:“明天拼起来,等麦子熟了,就能磨面粉了。”
张梅已在菜地里忙活,小心地给野蒜浇水,动作轻得像呵护珍宝。
林砚走过去帮忙,指尖触到湿润的泥土时,面板跳着字:【团队协作效果提升,作物生长速度加快5%】。
夜色沉了,灶房的灯亮起来,昏黄的光透过破窗,在地上投出暖斑。里面传来张梅的声音,带着兴奋:“今晚用新面粉烙饼吧,我哥说我烙饼最香了!”
林砚笑着应了,往灶房走时,看见苏野正往篱笆上加铁皮。
锤子落在铁皮上,发出“砰砰”的闷响,每一下都砸得实诚,将翘起的边角钉得死死的,像是在给这片土地钉下安稳。
她站在门口看了会儿,灶房飘来面粉的麦香,混着野蒜的辛辣,在冷雾里漫开。
张梅在里面哼着童谣,调子跑了却透着股活气。
林砚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手腕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心里却像被灶膛的火烘着,暖烘烘的。
她知道,等明天雾散了,该把那半包麦种种下去,该把磨盘拼起来,该往篱笆再加两层铁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