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中心那座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里，樊氏集团的顶层办公室，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实木地板上，映出一片金黄。
樊氏集团气派非凡，办公大楼内，每一层都弥漫着一股高效且严肃的气息。尤其是总裁所在的顶层，更是静谧得让人有些压抑。郑骁站在走廊里，面对眼前这位宫奇秘书，心中满是忐忑。
“郑先生，樊总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宫奇微微欠身，语气礼貌而客气。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那镜片后的目光精准地落在郑骁略显局促的脸上。
郑骁身着一套略显陈旧的灰色西装，心中一紧，这十五分钟，对他来说，仿佛是决定生死的倒计时。
“谢谢宫秘书，我不会让樊总失望。”郑骁连忙欠身道谢，掌心微微出汗，都快把文件夹的边缘浸湿。他紧了紧手中的文件夹，里面装着他熬了无数个通宵才完成的设计图，那是他和团队心血的结晶，承载着他们对项目的全部希望。
宫奇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示意郑骁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脚步声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轻轻回荡，仿佛敲打着郑骁的心。
很快，他们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前。宫奇轻轻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回应后，侧身让郑骁先进入，他随后跟上。
郑骁踏入办公室，只觉得里面宽敞明亮，巨大的落地窗几乎占据了一整面墙，城市的繁华尽收眼底。但此时他无心欣赏这美景，目光径直落在办公桌后的樊昱身上。
樊昱，这位樊氏集团的年轻总裁，身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正专注地看着面前文件。听到声响，他从文件中抬起头，目光锐利得如同猎鹰，一下子扫向郑骁，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简洁：“郑先生，请坐。”
郑骁神色拘谨地坐下，赶忙把手中的文件夹递给樊昱，声音微微发颤：“樊总，请过目。”
樊昱接过文件夹，缓缓打开，开始认真地查看。办公室里安静极了，只有翻动纸张的声音。郑骁坐在那里，双手不停地搓着，眼睛紧紧盯着樊昱的脸，像是等待法官宣判的犯人，每一秒都过得无比煎熬。
樊昱看着设计图，眉头时而微皱，时而舒展。郑骁的心也跟着他的表情起伏。突然，樊昱指着其中一张设计图问：“郑先生，这里的色彩搭配，为什么要选择这种对比度强烈的方案？”
郑骁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说道：“樊总，这种色彩搭配是为了在众多竞争中迅速吸引消费者的目光。我们做过市场调研，这种强烈的色彩冲击能在短时间内抓住目标客户群体的注意力。”
樊昱点头认同，继续看着设计图。
郑骁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内心煎熬无比。他偷偷观察着樊昱的表情，试图从那冷峻的脸上找到一丝认可的迹象，可樊昱的表情始终波澜不惊。过了一会儿，樊昱又开口了：“这个预算部分，我觉得有些过高。你们有没有仔细核算过成本？”
郑骁心里一紧，连忙解释道：“樊总，这个预算是综合考虑了市场的各种因素，包括当地的政策、税收、人力成本等等。我们还预留了一部分应对突发情况的资金，所以看起来会高一些，但实际上都是必要的开支。”
樊昱微微点头，没有立刻表态，继续往下看。过了一会儿，他又提出疑问：“这个设计元素，似乎和我们一贯的风格有些差异，你怎么考虑的？”
郑骁深吸一口气，说道：“樊总，我认为室内设计在保持核心风格的同时，也需要适时创新，以适应不断变化的市场。这个设计元素是我们对新潮流趋势的一种融合，既能保留设计的特色，又能展现出与时俱进的活力。”
樊昱没有立刻回应，而是陷入了沉思。
郑骁紧张地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出。此时，办公室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突然，樊昱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对郑骁说道：“你先等一下。”然后起身走到窗边接电话。
郑骁看着樊昱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这个电话会不会影响提案的结果。
樊昱挂断电话，目光看向郑骁，语气平淡却又透着不容置疑：“郑先生，对不起，忘记待会儿还有个会要开。抱歉，我就不送了。”话音未落，他便毫不犹豫地径直朝外走去，留下一脸错愕的郑骁呆坐在原地。
郑骁怎么也没想到，原本看似进展顺利的合作洽谈，会因为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而急转直下。他望着樊昱离去的背影，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川”字，心中那股疑惑与不满如同汹涌的潮水般翻涌。此次前来，他本抱着十足的诚意与信心，希望能与樊氏集团达成一项对双方都极为有利的合作，从而为公司添辉煌一笔。可樊昱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实在让他摸不着头脑。“这樊昱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刚刚谈得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难道是故意拿捏我？”郑骁心里暗自思忖，眼神中透露出不甘，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抓住樊昱，无论如何都要把握这次机会，毕竟这个合作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樊昱似乎察觉到郑骁那炽热又带着急切的目光，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在迈出会办公室大门的瞬间，看似不经意地朝身旁的宫奇看了一眼。
宫奇，作为樊昱的心腹秘书，跟随樊昱多年，对他的一举一动都心领神会。只见宫奇立刻心领神会，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迅速上前，稳稳地拦住了正要追出去的郑骁。“郑先生，请留步。”宫奇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语气却不容置疑。
郑骁被这突然的阻拦弄得有些恼火，他瞪着宫奇，大声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要找你们樊总！刚刚的合作还没谈完呢！”宫奇依旧保持着微笑，不卑不亢地说道：“郑先生，樊总确实有重要会议要参加，还请您稍安勿躁。要不您先在这稍等片刻，等樊总会议结束。”
郑骁哪肯罢休，他向前迈了一步，试图绕过宫奇，嘴里还念叨着：“不行，我现在就要见他。这合作的事情十万火急，耽搁不得！”
宫奇却不慌不忙，巧妙地挪动脚步，再次挡住了郑骁的去路。郑骁这下真急了，他伸出手想推开宫奇，宫奇却轻轻一侧身，灵活地避开了郑骁的动作。
宫奇笑着道：“郑先生，樊总刚刚接到的电话应该是一个非常紧急的电话，关于公司一项重大决策的会议，实在脱不开身。要不这样，您先回去，等会议结束，我让樊总给您打电话，您看如何？”
郑骁心中虽然还是不满，但也知道此刻硬闯不是办法，再加上秘书这番话，他也不好再发作。于是，他冷哼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不甘的离开。
宫奇送走郑骁，转身回到办公室，却见樊昱早已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咖啡。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几分慵懒的轮廓。
“樊总，郑骁可是业内有名的设计行家，他设计的这款室内设计系列确实不错。”宫奇忍不住开口，“这样直接放弃，是不是有点可惜？而且确实很适合我们公司刚建成的民宿。”
樊昱轻抿一口咖啡，挑眉看向宫奇，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哦？那你说说，为什么我要拒绝？”
宫奇愣了愣，他没想到樊昱会反问自己。思索片刻后说道：“我……我实在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从设计本身来讲，无论是空间布局还是色彩搭配，都很贴合我们民宿面向中高端客户的定位，成本控制也在合理范围内。”
樊昱放下咖啡杯，身体微微前倾：“宫奇啊，做决策不能只看表面。郑骁这个人，虽然设计能力没得说，但他背后的行事风格却有些不那么光明磊落。”
宫奇一脸疑惑：“樊总，您指的是……”
樊昱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繁华的街道，缓缓说道：“刚接的那通电话是一个朋友打来的，他听说我要和郑骁合作，专门打电话来提醒我，郑骁的公司，表面上看起来设计实力出众，但背地里却有不少小动作。”
宫奇一脸好奇，凑了过来：“小动作？什么小动作？”
樊昱转过身，双手抱胸：“他们惯用一些不正当手段获取竞争对手的设计思路，然后加以修改，包装成自己的原创。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业内很多人都心知肚明，而且他的公司有财务问题，财务问题可大可小，我们还是别沾染。咱们公司一直秉持诚信经营，要是和这样的公司合作，万一被曝光，对我们的声誉可是致命打击。”
宫奇恍然大悟，可还是有些不甘心：“可是就这么放弃这么好的设计，实在太可惜了。要不我们找个专业团队，对设计图进行深度审查，确保没有抄袭问题？”
樊昱微微摇头：“这只是一方面，就算设计图没问题，和这种公司合作，后续难保不会出其他岔子。而且，我已经有了新的人选。”
宫奇眼睛一亮：“新的人选？谁啊？樊总您快说说。”
“秘密。”樊昱说着起身朝外走去。。
宫奇无法从樊昱口中得到答案，也没继续深究，为难的说道：“樊总，田小姐上午打过电话，想约您吃晚饭。”
樊昱眉头微蹙，语气不悦：“你跟她说我去海市出差了。”说罢关门离开。
宫奇连忙点头，听见关门声急忙跟上去喊道：“樊总，下午三点和项无恩先生要谈合约，您别忘了！”
“知道了，谈完就去海市。”樊昱的声音从走廊传来。
郑骁走出樊氏大厦，心里满是对樊昱的憎恨，觉得这人简直眼瞎。他狠狠踢着路边的石子，那石子骨碌碌地滚出去老远，仿佛承载着他满心的愤懑。此时，公司面临的资金链断裂危机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一股深深的无助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樊昱结束和项无恩的合约谈判后，便匆匆赶往海市。坐在车上，他闭目养神，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公司的各种事务，以及郑骁那套被他拒绝的设计方案。他知道，自己的决定虽然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但也可能面临一些风险。可他坚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只是接下来的路，需要更加谨慎地走。
樊昱到达海市后，入住了酒店。简单收拾一下，疲惫地瘫坐在沙发上。
郑骁回到公司仍抱着一丝希望，拨通了宫奇的电话。电话那头“嘟嘟”的声响，仿佛敲在他的心坎上，每一声都带着未知的紧张。
“喂，郑先生？”宫奇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带着几分职业性的礼貌。
郑骁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又急切：“宫秘书，我是郑骁啊。之前和樊总谈合作的事，我还是觉得挺可惜的。您看能不能再帮我跟樊总说说，我们公司的设计方案真的很有优势，对贵公司民宿肯定大有益处。”
宫奇微微皱眉，有些为难地说道：“郑先生，您也知道，樊总做决策向来果断，一旦决定了的事，很难更改。”
“宫秘书，我明白樊总应该听了外面的胡言乱语，他担心的那些问题根本不是问题。我以人格担保，我们公司绝不会做出那些不正当的事。这次合作对我们公司来说太重要了，您就再帮我求求情，行不行？”郑骁几乎是在恳求了，他心里清楚，这可能是他最后的机会。
宫奇歉疚地说:“抱歉，郑先生，樊总已经去海市，归期未定。”
“他去干什么？”郑骁愤怒地问道。
宫奇淡漠的回道:“无可奉告。”说完挂断电话。
其实宫奇也好奇樊昱离开究竟去干什么，他在樊昱身边十年，每年都是这个时间，樊昱总会消失几天，回来后会大病一场。
落如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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