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比以前更疯了
谢墟一阵心虚，不敢回答。
人在尴尬的时候，就会很忙。
他左顾右盼，无意间摸到了铁柱的能源舱盖板，指纹锁发出“滴”的认证声。
铁柱还保存着他的指纹？
舱盖弹开，只见斑驳的金属内壁上，歪歪扭扭刻着一行小字：谢墟设计陆昭野执行。生死战友，永不背弃。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
陆昭野看见谢墟的指尖，悬在那行字上方，抖得像是风暴中的枯叶。
她从鼻腔里重重冒出了一个音节，“哼！”
“我…”
谢墟刚开口，警报声突然响起。
【警告！检测到有能量波攻击！】
他扯开衣服领口，露出锁骨下泛着红光的植入体。
“基因锁亮了，有谢家人在追杀我，你赶紧…”
“跑”字还没出口，他就被陆昭野拉进了驾驶舱，爆炸的气浪顷刻间涌了过来…
【警告！左侧装甲受损！】
【警告！能源舱泄露！】
陆昭野的手指在控制板上飞速滑动，强行稳定铁柱的平衡。
谢墟被惯性甩到舱壁上，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痛苦，但他很快撑起身子，看向光屏上的扫描数据。
“是谢家的猎犬，猎杀型机甲。”
“怎么？谢家要清理门户了？”
谢墟装作没听到她的挖苦。
“能源舱泄露，再这样下去，我们撑不过五分钟。”
陆昭野推动操纵杆，铁柱的右臂抬起，装甲板弹开，露出里面的老式脉冲炮。
“那就别撑了，直接杀出去！”
“你疯了？每一台猎犬都配备了最新型的能量护盾和粒子震荡刃！”
谢墟顿了顿，指着闪烁的基因锁继续道。
“追踪器已经被激活，你带着我，逃不掉的。”
陆昭野的眼神冷了下来。
“所以，你又想丢下我？”
“不，这次换我掩护你。”
谢墟猛地按下紧急弹射按钮，陆昭野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股巨力推出驾驶舱。
铁柱带着谢墟朝反方向奔跑，三台猎犬立刻调转方向，追了上去。
陆昭野重重摔在地上，右臂的伤口再次崩裂。她咬牙爬起身，眼中怒火燃烧。
“这个病秧子！混蛋！”
陆昭野攥紧拳头，走进机库。
地下三层的通道错综复杂，铁柱顶不了多久，她必须尽快找到谢墟。
不知道过了多久，通讯器里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电流音。
“陆…昭野…”
“你在哪？”
“B7区…能源管道…”
陆昭野立马朝B7区狂奔。
当她赶到时，铁柱的残骸正在燃烧，谢墟半跪在地上，嘴角渗血，三台猎犬的能量武器已经锁定了他。
陆昭野直接冲了出去，其中一台猎犬将炮口转向她，但陆昭野的速度更快。
她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玄罡诀的气劲在掌心凝聚，一掌轰向它的能源舱。
“砰——！”
机甲炸裂的火光中，她弯腰捡起铁柱的核心处理器，抓住谢墟的手臂，拖着他冲进侧面的维修通道。
通道内，光线昏暗，谢墟的脚步越来越沉。
“要不…把我丢了吧…”
“闭嘴！我还有账没跟你算！”
陆昭野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
“前面有个废弃的能源中转站，猎犬的追踪信号会被干扰。”
两人拐进右侧的岔道，通道尽头是一扇锈蚀的金属门。
陆昭野一脚踹开，机油味混合着灰尘扑面而来，里面堆满了机械杂物，几台老旧机器人立在角落，早已断电多年。
谢墟靠在墙上，脸色惨白。
“猎犬的追踪系统是量子级别，除非破坏基因锁，否则它们很快会重新锁定我的位置。”
“那就破坏它。”
谢墟一怔：“你说什么？”
陆昭野没回答，径直伸手扣住他的肩膀，将他按趴在一台转换器上，左手掌心凝聚出一团暗红色的气劲。
“基因锁内置了微型炸药，强行破坏会——”
“会很疼。”
陆昭野冷笑着打断。
“怎么，你怕了？”
谢墟盯着她的眼睛，将“引发爆炸”几个字咽了下去，忽然笑了。
“你倒是比以前更疯了。”
陆昭野翻了个白眼，掌心按向他的锁骨，暗红色的气劲如小蛇一般，钻入基因锁的缝隙。
谢墟的双手死死扣住转换器，手背上青筋暴起，喉咙里溢出压抑的痛哼。
在气劲的侵蚀下，基因锁的内部能量回路开始崩解。几秒后，“咔”的一声轻响，锁体表面裂开一道细纹，红光熄灭。
“成功了？”
“暂时破坏了信号，但锁体还在，迟早会被重新激活。”
陆昭野收回手，脸色有些发白。
就在这时，通道外传来沉重的机甲脚步声，猎犬的扫描光束透过门缝射进来。
“来得正好，陪它们玩玩。”
陆昭野走向角落里的维修机器人，右手按在能源核心上，蒙着灰尘的电路板，突然亮起不正常的红光。
“你要用它当诱饵？”
“不。”
陆昭野咧嘴，一口白牙差点晃花了谢墟的眼。
“我要让它自爆。”
她猛地将气劲全部灌入核心，能源读数瞬间飙升到临界值。
机器人发出刺耳的嗡鸣，关节处冒出黑烟，随着一声巨响，两台猎犬被冲击波掀翻，其中一台直接报废。
陆昭野趁机拽起谢墟，冲向出口…
陆昭野住在天穹星第七区的边缘地带，一栋老旧的公寓楼。
她拖着谢墟爬上楼梯，一脚踹开房门，将他扔进屋内。
谢墟踉跄几步，勉强扶着墙站稳。
他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个不足二十平米的单间，却塞得满满当当。
墙上钉着格斗场的赛程表和机甲部件，角落里堆着三台改装到面目全非的维修机器人，连天花板上都吊着各种武器零件。
最引人注目的，是窗边那台老式医疗舱，外壳上贴着张纸条：第三次改造，再炸不修。
谢墟：……
七年了，她怎么还在捡垃圾？！
陆昭野翻出一个医疗包。
“坐好，我先给你处理基因锁。”
“你的手臂——”
“闭嘴！死不了！”
谢墟只好坐下来，面对着她。
陆昭野一把扯开他的衣领，基因锁附着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像一颗碍眼的毒瘤。
“忍着点。”
她的动作粗鲁，可效率极高。
陆昭野三两下清理完伤口，又用特制的金属胶封住裂缝，确保基因锁不会再被远程激活。
“可以了。”
谢墟白着脸起身，“到你了。”
“少爷，你确定你会？”
小时候，谢墟给她处理骨折的手臂，连固定的板子都是歪的。
谢墟不吭声，低头拆开绷带。
右臂的撕裂伤很深，带着不正常的焦黑色，那是强行催动玄罡诀的反噬。
“你明知道过度使用玄罡诀会损伤经脉…”
“少废话，赶紧弄，疼死了！”
谢墟紧抿着唇，拿起消毒棉，动作格外轻柔。
成年的他，五官完全长开，英俊的面庞变得刚毅，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道阴影。
“你倒是比以前熟练了。”
“这些年免不了受伤。”
“你那贵族老爹还教这个？”
“不教。”
他的声音很淡。
“是挨打多了，自己练的。”
绷带在他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打了个蝴蝶结。
自打重逢后，陆昭野心底就盘旋着一股无名火，此时烧得越发旺盛。
她原以为，谢墟那个混蛋爹带走他，会给他一个好的生存环境。
可结果呢？
她猛地抽回手，忍着伤口被拉扯的痛，恶声恶气地说道。
“我不要蝴蝶结！”
“蝴蝶结好看，适合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