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智破谗言
禁足的日子已过半月，汀兰水榭虽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秦慕瑶每日除了陪伴母亲，便是在院中读书练字，看似安分守己，实则早已通过暗线与外界保持着密切联系。
这日午后，秦慕瑶正临窗临摹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春桃匆匆从外面进来，神色紧张地递上一张小纸条。
“小姐，这是暗一传来的消息。”
秦慕瑶放下毛笔，展开纸条细看，眉头渐渐皱起。纸条上只有寥寥数语，却字字惊心——暗影阁近日异动频繁，似在暗中调动人手，目标不明。
“暗影阁……”
秦慕瑶指尖轻叩桌面，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看来太子和秦慕薇的动作比我们预想的要快。”
春桃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小姐，这个暗影阁是什么来头？听起来好吓人。”
“是京城最大的江湖帮派，势力庞大，手段狠辣。”
秦慕瑶解释道，
“据说他们黑白通吃，只要给钱，什么脏活都敢接。没想到太子竟然会和他们勾结，看来他的野心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
春桃忧心忡忡：“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告诉老爷？”
秦慕瑶摇了摇头：“告诉父亲有用吗？他现在一门心思只想和太子联姻，巩固自己的地位，就算知道了也只会视而不见，甚至可能反过来责怪我们多事。”
想到父亲的偏心和冷漠，春桃也沉默了。
“不过，我们也不是毫无准备。”
秦慕瑶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谢云辞已经让人盯紧暗影阁的动向，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做好万全准备。”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秦慕瑶放下纸条，走到窗边一看，只见秦慕薇带着几个家丁气势汹汹地站在院门外，似乎在和守门的侍卫争执。
“让开！我今天一定要进去！”
秦慕薇叉着腰，满脸怒容，
“我放在首饰盒里的那支金步摇不见了，肯定是被人偷了！府里除了她秦慕瑶，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守门的侍卫面露难色：“二小姐，老爷有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汀兰水榭。”
“我不管！今天要是找不到我的金步摇，我就拆了你们这破院子！”
秦慕薇蛮不讲理地喊道。
秦慕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了，秦慕薇终于忍不住出手了。看来是上次被自己震慑后心有不甘，想借失窃之事来找茬。
“小姐，怎么办？二小姐她……”
春桃有些担心。
“慌什么？”
秦慕瑶淡定地整理了一下衣衫，
“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想闹，我就陪她闹一场。正好让父亲看看，他宠爱的好女儿到底是什么嘴脸。”
说完，秦慕瑶对外面喊道：“妹妹既然这么肯定是我拿了你的金步摇，那就进来搜吧。只是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搜不到，妹妹可要给我一个说法。”
秦慕薇没想到秦慕瑶竟然敢让她进去搜，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好！这可是你说的！要是搜出来了，看父亲怎么收拾你！”
说着，秦慕薇带着家丁气势汹汹地闯进院子，直奔秦慕瑶的房间。
“给我仔细搜！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秦慕薇趾高气扬地命令道。
家丁们立刻四散开来，翻箱倒柜地搜了起来。秦慕瑶和春桃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神色平静。
秦慕薇得意洋洋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已经胜券在握。她早就安排好了，让人把金步摇偷偷藏在秦慕瑶的房间里，只要搜出来，就能坐实秦慕瑶偷窃的罪名，看她以后还怎么在相府立足。
然而，半个时辰过去了，家丁们把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金步摇的影子。
“怎么回事？还没找到吗？”
秦慕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耐烦地催促道。
“回二小姐，没……没有找到。”
一个家丁战战兢兢地回答。
“不可能！”
秦慕薇尖叫道，
“一定是你们没仔细搜！再搜！给我仔细搜！”
家丁们不敢违抗，只好继续搜寻。又过了半个时辰，依旧一无所获。
秦慕薇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惊慌。怎么会这样？她明明安排好了，金步摇应该就在秦慕瑶的梳妆盒里才对。
“妹妹，搜了这么久，不知道搜到你的金步摇没有？”
秦慕瑶淡淡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若是搜不到，就请妹妹给我一个说法。你无端指责我偷窃，损坏我的名声，这笔账该怎么算？”
秦慕薇被问得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赶来：“大小姐，二小姐，老爷请你们去正厅问话。”
秦慕薇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太好了！我们去找父亲评理！我就不信找不到那支金步摇！”
秦慕瑶冷冷一笑：“好啊，正好让父亲评评理，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小偷！”
来到正厅，秦正宏正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看到她们进来，立刻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我听说你们在汀兰水榭闹得不可开交？”
“父亲！”
秦慕薇立刻扑到秦正宏面前，哭哭啼啼地说道，
“我的金步摇不见了，那是太子殿下送我的礼物，价值连城！我怀疑是姐姐偷了，可是……可是搜了半天也没找到。父亲，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秦正宏皱起眉头，看向秦慕瑶：“瑶儿，你妹妹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拿了她的金步摇？”
“父亲，女儿冤枉！”
秦慕瑶不卑不亢地说道，
“妹妹无端指责我偷窃，还带着家丁闯进我的房间翻箱倒柜，损坏了我不少东西。我已经让她搜了，结果什么都没找到。现在请父亲给我一个公道，还我清白。”
“你胡说！”
秦慕薇立刻反驳，
“肯定是你把金步摇藏起来了！不然怎么会找不到？”
“够了！”
秦正宏厉声呵斥，
“闹够了没有？在相府里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他看向秦慕瑶，语气缓和了些：“瑶儿，你一向懂事，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父亲明鉴，绝无误会。”
秦慕瑶语气坚定，
“妹妹之所以一口咬定是我偷了金步摇，不过是想借题发挥，败坏我的名声。女儿怀疑，这根本就是妹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你胡说八道！”
秦慕薇气得脸色发白，
“我怎么会自导自演这种事？你有证据吗？”
“证据？”
秦慕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当然有。春桃，把人带上来。”
春桃立刻领着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那小丫鬟看到秦正宏和秦慕薇，吓得瑟瑟发抖，连忙跪倒在地。
“父亲，这位是负责打扫妹妹院子的小丫鬟，名叫小翠。”
秦慕瑶说道，
“小翠，你把今天早上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父亲。”
小翠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声音颤抖地说道：“回……回老爷，今天早上……早上我看到二小姐的大丫鬟绿萼姐姐鬼鬼祟祟地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个……一个精致的盒子，偷偷藏在了二小姐床底下的暗格里……”
“你胡说！”
秦慕薇尖叫道，
“小翠，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让绿萼藏东西了？”
“我没有胡说！”
小翠鼓起勇气说道，
“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个盒子上还镶嵌着红宝石，和二小姐说的金步摇盒子一模一样！”
秦正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看向秦慕薇：“薇儿，小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把金步摇藏起来了？”
“父亲，我没有！”
秦慕薇连连摇头，眼泪直流，
“是她！是秦慕瑶收买了小翠，让她来诬陷我！父亲，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是不是诬陷，一查便知。”
秦慕瑶冷冷地说道，
“父亲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妹妹的床底下搜查，看看是不是有一个镶嵌着红宝石的盒子。”
秦正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对管家说道：“你带人去二小姐的院子搜查，看看有没有小翠说的那个盒子。”
“是。”
管家立刻领命而去。
秦慕薇的脸色变得惨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计划竟然会被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识破。
没过多久，管家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回来了，盒子上果然镶嵌着红宝石。
“老爷，这是在二小姐床底下的暗格里找到的。”
管家将盒子递给秦正宏。
秦正宏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果然放着一支金光闪闪的金步摇，上面镶嵌着几颗圆润的珍珠，一看就价值不菲。
“秦慕薇！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秦正宏气得浑身发抖，将盒子狠狠摔在地上，
“你竟然为了诬陷你姐姐，做出这种自导自演的丑事！你太让我失望了！”
秦慕薇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父亲，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父亲饶了我这一次吧！”
“饶了你？”
秦正宏怒视着她，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不仅败坏了你姐姐的名声，更丢尽了相府的脸面！若是传出去，让我怎么在朝堂上立足？”
“父亲，女儿知错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秦慕薇哭得撕心裂肺。
秦正宏看着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毕竟是自己宠爱的女儿，他也不忍心太过苛责。
“来人，把二小姐带回院子禁足，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院子半步！”
秦正宏沉声说道，
“另外，把绿萼拖下去，杖责三十，发卖到庄子上，永世不得回京！”
“父亲！不要啊！”
秦慕薇哭喊着，却被家丁强行拖了下去。
看着秦慕薇狼狈的背影，秦慕瑶眼中没有丝毫同情，只有一片冰冷。这只是开始，秦慕薇，你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瑶儿，委屈你了。”
秦正宏看向秦慕瑶，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
“是父亲不好，没有查清事情真相就冤枉了你。从今日起，解除你的禁足。”
“多谢父亲明察秋毫。”
秦慕瑶微微屈膝行礼，语气平静无波。
虽然秦正宏最终还了她清白，但他刚才的犹豫和对秦慕薇的偏袒，还是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心里。她知道，在这个家里，她永远也得不到真正的公平。
“好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秦正宏摆了摆手，显得有些疲惫。
秦慕瑶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正厅。
回到汀兰水榭，春桃兴奋地说道：“小姐，您真是太厉害了！几句话就戳穿了二小姐的阴谋，还让她受到了惩罚！”
秦慕瑶淡淡一笑：“这只是小惩大诫。秦慕薇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我们还要多加小心。”
“嗯。”
春桃用力点头，
“对了小姐，刚才暗一又传来消息，说云辞王爷已经查到暗影阁的老巢在城外的一座破庙里，而且发现太子最近和暗影阁的阁主来往密切，似乎在密谋什么事情。”
秦慕瑶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起来：“看来太子要有所行动了。春桃，你立刻给谢云辞回信，让他多加小心，密切关注太子和暗影阁的动向，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是。”
春桃连忙去准备回信。
秦慕瑶走到窗边，望着天边的晚霞，眼神深邃。太子和暗影阁勾结，到底在密谋什么？是针对谢云辞，还是有更大的阴谋？
无论是什么，她都不会让他们得逞。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她会一步一步，将他们推向深渊。
夜色渐浓，相府渐渐安静下来。秦慕瑶坐在灯下，仔细研究着府中的地图，寻找着可能存在的暗线和漏洞。她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而她，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迎接挑战。只要能为自己和母亲讨回公道，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她也在所不辞。
窗外的月光皎洁如水，照亮了秦慕瑶坚定的脸庞。属于她的复仇之路，才刚刚开始，她会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书写出一个不一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