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渺的右脚鞋跟卡进陆氏大厦旋转门排水缝时，雨水正顺着她伪造的「首席秘书」的简历往下淌。后腰擦伤处传来刺痛——那是昨晚潜入海渊集团实验室，为抢回母亲病历U盘时，从三米高货架摔下留下的。U盘贴着皮肤发烫，里面藏着足以摧毁陆氏医疗帝国的秘密。

　　「非预约人员禁止进入。」保安的警棍抵住她后背，金属冷意穿透薄衬衫。他目光扫过她锁骨处若隐若现的青色胎记，与十年前孤儿院火灾里，那个男孩耳垂蓝宝石折射的光斑位置完全重合。

　　「让她进来。」

　　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姜渺回头瞬间，呼吸被定格——

　　陆宴臣站在暴雨中，像一柄刚从冰窖里抽出的军刀。

　　他身高足有一米九，黑色高定西装裹着精瘦却充满爆发力的身躯，肩线如刀削般凌厉，西装下摆被雨水浸出深色痕迹，却丝毫不减其压迫感。他的脸是造物主最偏心的作品：眉骨高耸，眼窝深邃如古井，睫毛上沾着雨珠，在落地灯下泛着碎钻般的光；鼻梁挺直如峰，薄唇抿成一条冷冽的线。陆宴臣正用钢笔敲打文件袋。

　　「陆氏的首席秘书需要签生死契。」陆宴臣的钢笔尖抵住她胎记，力道大得在她皮肤上压出红痕，「违约金够买你十条命，但若通过测试……」他忽然贴近她耳畔，雪松混着药香的气息喷在她颈侧，「你能得到解除整个陆氏机密的机会。」

　　姜渺闻到他袖口残留的苦艾酒味，和母亲手术失败那晚消毒水混着酒精的气味完全不同，却让她喉咙发紧。她瞥见他西装内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屏幕亮起时，备注「海渊集团王总」的聊天记录赫然写着：「货已备好，今晚十点码头见」。

　　「我签。」她听见自己说。陆宴臣的指尖在她后颈摩挲两下，像在确认猎物的基因纯度。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忽然贴近她耳畔低语：「欢迎来到陆氏，姜秘书

　　陆宴臣的办公室在顶楼，落地窗外是正在施工的玫瑰园。姜渺假装整理文件，余光瞥见他在看一份泛黄的档案，封皮印着「基因适配计划·001号样本」。她的指甲掐进掌心，十年前的记忆突然涌上来：火舌舔舐着木床，院长把她塞进通风管道，自己却被掉落的横梁砸中。最后时刻，她摸到院长手里攥着的半块蓝玫瑰玉佩，而通风口外，有个男孩的背影正在火光中奔跑，他耳垂上的蓝宝石耳钉闪着光。

　　「姜秘书，泡杯咖啡。」陆宴臣突然开口，指尖敲了敲桌面。姜渺转身时，看见他正用钢笔在纸上画玫瑰，每一笔都像在勾勒某种古老的基因图谱。她注意到他左手小指有道浅色的疤，和她在孤儿院被玻璃划伤的位置一模一样。

　　「陆总，您的咖啡。」

　　「你泡咖啡喜欢加三块糖？」陆宴臣忽然抬头，目光像要剖开她的记忆，「和十年前孤儿院厨房里，那个偷吃糖罐的小女孩一样。」

　　姜渺的手一抖，咖啡杯在桌面晃出褐色的涟漪。她看见陆宴臣的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意里没有温度，只有猎人看着猎物坠入陷阱的残忍。

　　「陆总怎么确定是我？」她突然问。陆宴臣的钢笔尖在纸上戳出个墨点，声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语：「因为十年前我冲进火场时，」他扯开领带，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的疤，「这颗子弹本该打穿你的心脏，却打中了我。」

　　姜渺的呼吸骤停。她想起母亲病例里记录的「枪伤位置」，和陆宴臣的疤完全重合。可当她准备追问时，陆宴臣却突然按下桌角的警报器，办公室门被保镖撞开。

　　「抓住她！」他厉声喝道，「她偷了基因数据！」

　　姜渺的匕首瞬间抵住他咽喉：「你演够了吗？」她闻到他身上苦艾酒的气息突然变浓，像在压抑某种情绪。保镖的枪口对准她太阳穴时，陆宴臣忽然伸手挡在枪前：「退下。」

　　「为什么？」她哑声问。陆宴臣的指尖抚过她持刀的手腕，声音轻得像叹息：「因为十年前我答应过一个人，」他耳垂的蓝宝石耳钉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会护她周全。」

　　陆宴臣的迈巴赫驶进郊区时，姜渺发现路线和昨晚对家老大给的定位完全重合。她摸向藏在腿上的匕首，刀柄上还沾着昨晚干涸的血迹——那是她杀死海渊集团安插在陆氏的眼线时留下的。可当车停在废弃的玫瑰园前，她看见陆宴臣正弯腰摘下一朵蓝玫瑰，花瓣在他指尖泛起奇异的光。

　　「喜欢吗？」他转身把花递给她，「这是用你母亲病例里的数据培育的品种，全球独一份。」

　　姜渺的呼吸在瞬间冻结。十年前她母亲因医疗事故去世，医院却以「家属放弃治疗」为由拒不赔偿，而此刻陆宴臣的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进她最隐秘的伤口。她想起昨晚在别墅看到的文件：陆氏医疗基金001号受益人，正是她母亲的名字。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的声音在发抖，匕首已经滑出袖口。陆宴臣却忽然抓住她手腕，把她的掌心按在自己胸口：「感受一下，这里为你跳了十年。」

　　姜渺的指尖触到他剧烈的心跳，下一秒，他忽然低头咬住她耳垂：「别动，海渊的无人机在拍。」他说话时，温热的呼吸喷在她颈侧，可指尖却在她后腰的擦伤上轻轻按压——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鹿，而非控制一个棋子。

　　突然，远处传来枪声。姜渺本能地扑向陆宴臣，子弹擦着她发梢打进车窗。陆宴臣却笑着把她按在怀里，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柯尔特手枪——正是昨晚她看到的那把，枪身刻着的「To Miao」在阳光下泛着蓝光。

　　「抓稳了。」他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击穿无人机。姜渺闻到火药味混着他身上的雪松香，突然发现他耳垂的蓝宝石耳钉正在发烫——和十年前孤儿院火灾时，那个男孩塞进她手里的半块玉佩温度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谁？」她哑声问。陆宴臣忽然松开她，从口袋里掏出半块蓝玫瑰玉佩，和她颈间的另一半完美契合。

　　「十年前我冲进火场找你，」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指尖抚过她锁骨处的胎记，「他们说你死了，可我不信。现在，」他忽然用力把她拉进怀里，「欢迎回到我的7世界，姜渺」

　　姜渺的眼泪砸在他肩头时，听见远处传来警笛声。她想起昨晚对家老大说「陆宴臣有个软肋，叫姜渺」，而此刻这个软肋正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像终于寻回失落的半生。

　　回程的车上，陆宴臣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姜渺瞥见屏幕上的消息：「货已转移，计划提前」。她想起昨晚偷看到的对话，陆宴臣和海渊集团似乎在合作某个秘密项目，而那个项目代号，正是「共生体」。

　　「想知道为什么选你？」陆宴臣忽然开口，指尖敲着方向盘上的蓝玫瑰徽章，「十年前孤儿院火灾是海渊集团放的火，他们想烧毁我母亲留下的基因数据。你母亲是当时的主刀医生，她发现数据异常后，被海渊灭口。」

　　姜渺的指甲掐进掌心。她母亲临终前确实留下一份加密文件，可她至今没破解出来。

　　「你母亲把文件藏在你后腰的擦伤里，」陆宴臣忽然伸手解开她衬衫领口，指尖轻轻擦过她伤口，「用紫外线灯照，会出现分子式。」

　　姜渺浑身一颤。这个秘密她守了十年，连海渊集团都不知道。可陆宴臣却像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他的指尖带着薄茧，每一下触碰都让她想起孤儿院那个男孩——那个在火场里给她巧克力，说「等我回来」却消失的男孩。

　　「为什么帮我？」她听见自己问。陆宴臣忽然把车停在路边，转身盯着她的眼睛：「因为十年前我冲进火场时，」他扯开领带，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的疤，「这颗子弹本该打穿你的心脏，却打中了我。」

　　姜渺的眼泪涌出来。她想起母亲病例里记录的「枪伤位置」，和陆宴臣的疤完全重合。窗外暴雨倾盆，可车内却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那晚我抱着你冲出火场，」陆宴臣的指尖抚过她锁骨胎记，「你烧得说胡话，一直喊『哥哥别走』。可当我回头找你时，」他的声音突然沙哑，「火场塌了。」

　　姜渺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后腰擦伤处：「这里也为你疼了十年。」她的指尖触到他剧烈的心跳，和她的心跳渐渐同频。

　　陆宴臣忽然低头靠近她，却在距离她唇瓣一厘米处停下：「现在相信我是你要找的人了吗？」他的呼吸喷在她唇上，带着十年思念的重量。

　　姜渺的睫毛颤了颤，最终没有回应。陆宴臣的嘴角勾起一抹笑，重新坐回驾驶座：「游戏才刚开始，姜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