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外菜乌克兰 古代言情

王府弃妇,我靠养崽富可敌国

第11章 十年假面

  宫里的马车,四平八稳,几乎感觉不到颠簸。

  车厢里燃着上好的安息香,那味道沉静又压抑,闻久了,叫人胸口发闷。

  云知夏掀开车帘一角,入眼的是一重又一重的高大宫墙,将天空切割成狭长的一条。

  金碧辉煌,却也冷冰冰的。

  萧珏,就是从这种地方长大的么?

  难怪性子那么冷,像块捂不热的石头。

  若是当年他肯信我一句,而非用那套“皇家规矩”压人……

  念头刚起就被她狠狠掐断,可指尖无意中触到袖袋里那枚玉佩的温润,还是让她晃了晃神。

  云知夏,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换乘了宫内专用的软轿。

  引路的老太监依旧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捏着拂尘,走在最前头。

  他领着路,却不走宽敞明亮的正道,专往那些阴森的夹道里钻。

  “公公,这条路……似乎有些偏僻。”

  云知夏抱着女儿,脸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胆怯。

  “太后娘娘喜静,正路人多,怕惊扰了凤驾。”

  老太监头也不回,声音尖细。

  “云小姐只管跟着咱家走便是。”

  眼看就要拐进一个挂着“西偏殿”牌子的路口,云小暖突然把脸埋进娘亲怀里,小声地呜咽起来。

  “娘亲,我怕……”

  “这里好黑,我不要去……”

  云知夏立刻停下脚步,一脸为难地看向那太监。

  “公公,您看,小女年幼,怕生得很。要不,我们还是走正路吧?慢一些不要紧,冲撞了贵人才是大罪过。”

  她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是请求,又把冲撞贵人的罪名提前推了个干净。

  老太监的眼角抽了抽,那张敷了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可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他又不好发作,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那……便随咱家来吧。”

  他悻悻地转了个方向,领着他们走上了云小墨规划好的那条路。

  柳承业的第一个陷阱,就这么轻飘飘地落了空。

  慈宁宫。

  殿内焚着龙涎香,香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

  太后半倚在凤榻上,一身暗金色的凤袍,衬得她面容雍容,却也难掩眼底的憔悴与疏离。

  柳承业就站在她下首处,一脸的谦恭。

  云知夏领着两个孩子进来,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

  “民女云知夏,携二子,叩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金安。”

  太后的目光在她身上淡淡扫过,没什么情绪,最后落在了那张素净却难掩姿色的脸上。

  “抬起头来。”

  她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纱,听不真切。

  云知夏依言抬头,目光低垂,不敢直视。

  “驻颜方,带来了吗?”

  太后开门见山,没有半句废话。

  柳承业立刻上前一步,笑着补充道:“太后娘娘,这驻颜方乃是知夏的母亲,云老夫人的心血之作。知夏这孩子,最是孝顺不过,听闻太后凤体微恙,便想着定要将此方献上,为您分忧。”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既抬高了自己,又把云知夏架在了火上。

  云小墨站在娘亲身侧,小手悄悄攥紧。

  他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太后身上,飞快地伸出指尖,在娘亲的掌心里写下了一个字:假。

  药渣的苦味里掺了陈药的霉味,与柳承业袖口的味道同源,这驻颜方从根上就是个骗局!

  云知夏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惶恐模样,正要从袖中取出药方。

  就在这时,一直安安静静的云小暖,忽然伸手,紧紧拽住了她的衣角。

  小姑娘仰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太后。

  她歪着脑袋,用最天真、最不解的声音,轻声问道:“太后娘娘,你心里为什么有个小哥哥一直在哭呀?”

  “他说他好冷,想让你抱抱他。”

  柳承业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竟忘了,这死丫头能看穿人心!

  早知道就该先买通宫人,给她灌一碗哑药下去!

  可现在,太后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小哥哥”三个字勾走了,他精心准备的“驻颜方陷阱”,彻彻底底成了个笑话!

  凤榻之上,太后保养得宜的脸上,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她猛地坐直了身子,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小哥哥”……

  这个称呼,除了她和皇帝,再无第三人知晓。

  那是她最疼爱的、十年前一场风寒就去了的七皇子,才会用的小名。

  是她这十年来,午夜梦回,碰都不敢碰一下的心病!

  太后死死盯着云小小暖,那双抓着凤袍的手,指节捏得发白。

  她猛地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呼吸急促得像个破风箱。

  她眼前阵阵发黑,若非死死攥住榻沿的雕花,几乎要从凤榻上栽倒下来。

  那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刀,猝不及防地捅进了她早已结痂的心脏。

  殿外,一名暗卫见慈宁宫动静不对,悄无声息地退至宫墙的阴影里。

  他家大人顾晏尘交代过,若云小姐遇险,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护住。

  殿内,太后失态的声音已然发抖。

  “你……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急切,再也无法用雍容华贵来掩饰。

  全场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柳承业彻底傻了眼,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怎么会被一个奶娃娃三言两语,就撕开了一个他完全无法控制的口子。

  云知夏的反应快到了极点。

  她磕头时,眼角余光瞥见太后榻边那只安神药碗。

  药渣里“夜交藤”的剂量明显过重,这正是心病郁结、夜不能寐的典型表现。

  她心头一凛——夜交藤过量本就耗散心神,若再用上驻颜方里那些热性的药材,无异于火上浇油。

  看来,今天不仅要保住孩子,还得准备给这位太后“治病”了。

  这念头一闪而过,她哭喊声更显真实。

  “扑通”一声,她重重跪倒在地,一把将云小暖紧紧地搂进怀里,护得严严实实。

  她的身体在发抖,声音里带着哭腔,充满了为人母的惊慌与恐惧。

  “太后娘娘恕罪!太后娘娘恕罪啊!”

  “小女……小女自幼体弱,身子骨轻,有时候……是会说些胡话,看到些……旁人瞧不见的东西。”

  “她不是有意要惊扰凤驾的,她什么都不懂啊!”

  “许是……许是娘娘您凤体欠安,心神不宁,才让这孩子胡言乱语了……”

  “求太后娘娘饶了她,求太后娘娘开恩啊!”

  她一边说,一边重重地磕下头去,额头撞在冰冷坚硬的金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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