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眼神里是难得的坦诚和一丝脆弱：“我想谢谢你那时候照顾我，也很抱歉……为我曾经所有的混账行为。林未晞，我现在真的只希望我们能好好的相处，像……像真正的兄妹一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像陌生人，却又互相说这些伤人的话刺伤对方。这样不累吗？”
他几乎是恳切地说完这番话，希望至少能打破一点他们之间坚硬的冰层。
然而，林未晞听完，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又荒谬的事情。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嘲讽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
她抬起眼，迷蒙的醉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唇角弯起一个讥诮的弧度：“兄妹？”
她重复着这个词，仿佛要嚼碎它一样。
“顾衍之，”她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又带着千钧的重量，砸向他，“你见过哪对兄妹……是会接吻的？”
轰——！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在顾衍之的脑海里猛地炸开！将他所有的思维炸得粉碎！
她记得！昨晚那个吻，她记得！
不是把他错认成什么前男友！她知道是他！
巨大的震惊让他彻底僵住，瞳孔骤缩，血液似乎都在瞬间凝固了。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林未晞，像是彻底豁出去了，或者说，被酒精和积压的情绪彻底冲垮了理智的堤坝。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逼近他，带着酒气的温热呼吸几乎喷在他的脸上。她的眼睛水光潋滟，却深不见底，里面翻滚着他看不懂的痛苦、绝望和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
她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下颌线，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诱惑和毁灭感，声音沙哑而模糊，却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顾衍之，别说什么兄妹了……虚伪。”
“直接点告诉我……”
“你现在……想和我睡吗？”
最后几个字，如同最致命的魔咒，瞬间击溃了顾衍之所有的理智和防线。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她，酒醉泛红的脸颊，水润迷离的眼睛，微微张开的、诱人的唇瓣，还有那种混合着脆弱与挑衅、绝望与诱惑的气息……那么可爱，又那么可恨，像是一株明知有毒却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的罂粟。
所有的疑问，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界限，在这一刻变得毫无意义。
去tm的兄妹！
他猛地伸手，一把扣住她的后颈，将她狠狠地拉向自己，带着一种近乎掠夺的强势，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再是昨晚那个带着泪水咸涩和迷茫的触碰，而是充满了压抑已久的渴望、愤怒、不解以及一种想要将她彻底吞噬、融入骨血的疯狂。唇齿交缠，呼吸灼热，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个吻里激烈地碰撞、燃烧。
林未晞没有挣扎，反而像是等待已久，生涩却又决绝地回应着他，手指紧紧地抓着他胸前的衣料，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的浮木。
天旋地转。
顾衍之猛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她的卧室。身体陷入柔软的床垫，他灼热的身躯随之覆上，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昏暗的灯光下，衣物被胡乱褪下，散落一地。肌肤相贴，温度高得吓人。细碎的呜咽和沉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情欲和酒精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悲伤的气息。
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眼睛、鼻尖、嘴唇，一路向下，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和一丝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近乎惩罚性的意味，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确认她的存在，逼问出被遗忘的真相，或者是……彻底地占有和毁灭这个让他方寸大乱、痛苦又迷恋的存在。
林未晞闭着眼，长睫颤抖着，承受着他的一切。酒精放大了感官，也模糊了理智。她的手攀附着他结实的背脊，指甲无意识地陷入他的皮肤，像是在极致的愉悦和痛苦间徘徊。
当最后的阻碍被冲破时，她发出一声极轻的、像是啜泣又像是解脱的呜咽。
夜还很长。
界限彻底崩坏，失控的情感与欲望如同脱缰的野马，将他们一同拖入未知的、危险的深渊。
窗外，城市的霓虹无声闪烁，冷漠地注视着这间公寓里发生的、背离了所有既定轨道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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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之是在一阵强烈的头痛和口干舌燥中醒来的。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预示着时间已近中午。
他下意识地伸手向旁边探去，触手所及却只有一片冰凉的空荡和褶皱的床单。
他猛地睁开眼，彻底清醒。
身边的位置早已空无一人，连一丝余温都没有留下。卧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他自己有些紊乱的呼吸声。昨晚的一切——昏暗的灯光、灼热的肌肤、交织的呼吸、她带着酒意和绝望的眼泪与呻吟——如同潮水般汹涌地冲回脑海，清晰得令人窒息，却又恍惚得像一场荒诞离奇的梦。
她走了。
在他醒来之前，就已经离开了。
他坐起身，揉着发痛的额角，环顾着这个他第一次真正进入的房间。
林未晞的卧室布置得简洁而温馨，暖色调的墙壁，柔软的地毯，书架上摆满了专业书籍和一些小摆件，窗台上依然放着几盆生机勃勃的绿植。一切都井然有序，仿佛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失控从未发生过。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些许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和他留下的气息，暧昧地交织在一起，无声地诉说着昨晚的疯狂。
他下了床，开始仔细地、近乎贪婪地打量这个属于她的私密空间。他试图从这些冰冷的物件里，拼凑出那个他越来越感到陌生的林未晞，试图找到一丝能解释昨晚、解释过去所有矛盾的线索。
他的目光扫过书桌，上面整齐地摆放着笔记本电脑和笔记。掠过衣柜，门紧闭着。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床头柜上。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拉开了最下面的那个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