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空飘下洁白的雪花,一片片金莹剔透的雪花时不时的落在行色匆匆的行人的身上。
刚开始只是零星的落下几片,但到后来便是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十米之内的距离,偶尔才能看得清来人的面孔。
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街道上走着两个人,一个身高略高,宽肩窄腰,身穿着墨色的长衫,另一个比他个头稍矮些的人,身穿藏蓝色长袍,头戴一顶同样是藏蓝色镶着狐狸皮毛的帽子。
小爱有些郁闷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刚拿到时便觉得眼熟,等到穿在身上时才意识到,这竟然是小太监的衣服,可惜的是,为时已晚,因为那时已经走出了宫门,就算是想要换掉都难了。更加可气的是,易修能看着自己的打扮,竟然露出非常欣赏的模样,笑着说道“嗬,好一个清秀的小太监。”小爱听完后,当场想给他来一针,让他知道话是不能乱说的,可是,转念一想,还是作罢,因为,自己见丞相还倚仗着他,想到这里,手中的银针又退回到安全的位置。
易修能心情很好的走在大街上,如果要问他为什么心情很好,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两人,一个嘴角边显露出微笑,一副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另一个,默默跟在旁边,一言不发,很难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表情。两个人与周边行色匆匆的人截然不同,但是,在这大雪纷飞的日子里,也不会有太多人在意他们。
一路进丞相府,非常的顺利,小爱始终是跟在易修能身边不远处,目不斜视。易修能很自然的走到前厅的主位坐下,而小爱则站在他的一旁。刚刚落座没多久,便看到一个男子,年纪大约30多岁,一张平凡的脸却是给人一种委和的亲近之感。
那男人一见到身边的易修能便显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易修能,连片刻的余光都没有分给小爱,这让小爱可以大胆的仔细地打量着他,但与此同时,小爱又有些难过,清澈的眼睛里此时波光粼粼,星星点点之中夹杂着些许的雾气。
“今天天气不错,”易修能说到这里,突然看到门外的鹅毛大雪,才意识到自己口误,但仍旧面不改色的继续接着说道“朕不过随意出来走走,爱卿不用太过拘束了。”
“臣是觉得皇上能够大驾光临寒舍,让寒舍蓬荜生辉,是臣的荣幸。”
看着两人的客套,小爱没有一丝的厌恶,因为此刻,小爱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的男人身上,或许是感觉到了小爱执着的目光,又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张成佚终于正视了小爱。
“这位是?”张成佚看着小爱的装扮,起初以为是哪个又得了宠的公公,但仔细一看,不难发现,面前的人竟是如此的眼熟,张成佚肯定自己没有见过她,但是,那双眼睛像极了一个故人,因为这双水眸,张成佚再次上下打量着她,发现她竟是一个女子,难道,这是皇帝的新宠?张成佚转了转眼珠想道,但是最近并没有得到皇帝宠爱新妃子的风声,想到这里,张成佚再次看了一眼小爱。
突然间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尤其是那双像极了的水眸,难道她是……
易修能早将两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带着好奇,或许好戏才刚刚开始。
易修能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忘了介绍,这位是朕的好友,绝爱。”说到这里,易修能敏锐的观察到,张成佚那平静的外表下,已经显出了裂痕。
“这次太后的病多亏了绝爱,是她将太后完全的医好,或者也可以这样说,她是太后的救命恩人。”小爱看了一眼易修能,不知他这时说这些有什么用意。
不理会小爱的疑惑,易修能此刻盯着张成佚的一举一动,“而绝爱向朕提了一个要求,她说一直很仰慕丞相的威名,所以,今天朕便满足她这个愿望,带她来见见一直令她仰慕已久的爱卿。”
“臣惶恐。”张成佚听到这里,冷汗连连,心想,难道这皇帝得到了什么风声?故意来找我麻烦?
“爱卿不必太紧张了,这绝爱有些事情想要问爱卿,爱卿只要照实回答就好了。”
“是,臣一定照实回答,不敢有任何欺瞒。”张成佚信誓旦旦的说。
“那就好”易修能悠哉的喝着茶,转头对小爱说道“下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谢皇上。”小爱平静的回答道,语气中却没有多少的敬意。
小爱走向张成佚,此时的张成佚因为回易修能的话,一直保持着下跪的姿势,小爱伸出如玉兰一般的手掌,轻轻将地上的张成佚扶起。
可是,张成佚没有的得到皇帝的赦令又怎敢轻举妄动。这时传来易修能的浑厚的声音:“哦?朕竟然忘记让爱卿起身了,爱卿快快请起。”
这时,张成佚才慢慢的站起来,顾不得有些酸疼的膝盖,张成佚此时非常的紧张,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心虚。
小爱那低柔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张成佚觉得仿佛末日便要来临了。
“张丞相,”小爱不知该如何称呼他,此刻,只能用他的职位来称呼自己的父亲,水眸中的倒影,清清楚楚的显示出面前的男人,那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听到了一句“张丞相”便没了声音,张成佚飞快的看了一眼小爱,便又转移了视线。
易修能此时也非常好奇的望着小爱,很想知道她想要说什么,甚至,连不知不觉中自己渐渐放缓的呼吸都没有察觉到。
“张丞相”小爱再一次叫了一声这个称呼,心中那种悲哀的感觉又增加了几分,那感觉仿佛就像是一个原先有八分满的杯子里,有人不断的往里加水,就算水已经接近杯口了,还在不停地往里面灌,几乎就要溢出来的。
“可曾记得十八年前的旧事?”
当小爱说出这句话时,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仿佛长久以来那种平静的表面被硬生生的拉了一个口子,从那些裂缝之中,那鲜红的液体,一点一点的向外流出。
那一刻,似乎有些东西要变得不一样了。
身边的易修能那一刻也敏锐的觉察到,小爱的变化,那是一种冷漠的,平静的外表下,隐藏极深的内心感受,就在这一刻即将要以它最真实的面容浮出水面。
易修能有些隐隐的兴奋。
对将要发生的事情不可预料和控制,张成佚此时却觉得无比地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