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外菜乌克兰 短篇

坦克的雨刷

坦克的雨刷 吴晨浩 2345 2020-11-13 16:41:46

  新的一天,我醒得足够早,可在楼下的厨厅里还是见到同行的两位,他们泡好了红茶在看前一天的报纸,再后来,胡安买来了些糖衣豆子、香草嚼片和一顶棒球帽——他的头发还是我们三人中最体面的呢。

  我们重新出发,渐渐离开了西部。在驶完27号公路的最后一程,我突发奇想决定仅靠地图的大概和拿不准的记忆,横穿过荒野、海岸线和一些村庄外的野营地去到另外一条公路上。只因那时的气氛实在很好,清新的白日空气和积攒而焕发的精力,或者是早餐那杯浓稠的蛋酒。在这之前我还远远看见路旁几**级的土坎上开拓出了一个刚好车宽的岔口,“我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让我们看看前一个冒险家吧”我这么想着。麻烦就出在了这,沙石子地的颠簸让后座的两位老人咒声不断,在泥路的一条窄道上我打的弯太大,车子滑下土道轮胎陷入泥泞里。我让海伍德来踩油门,他不肯下车,只用肥大的身子挤过前座间的空隙。

  那儿的泥土味还不算难闻,但我的心情却因此变得糟透了,我拿背抵住车子,打滑轮胎搅起的泥土溅满了裤管。胡安也下车帮忙,穿着他那双好皮鞋。他喊我同时使劲,自己却对不上口中喊出的节奏,但不得不说他的力气实在很足。我被磕疼了的脊背清晰地感受到减轻的重量,他的力气实在很大!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车子回到正轨,用饮用水和罐装啤酒冲干净鞋子裤子上的泥巴。我只穿内裤把湿裤子夹在车窗缝上好让他随风晾干,胡安顾着体面不肯如我那般照做。“咱两没有风湿的毛病可真是幸运事。”

  我只觉得让那条旧裤子随风招摇是件刺激的事,小道上也不会有交通警察。但不过一会我还是把它收了进来穿上,因为不远的路旁有个好看的女人在寻求搭车,她实在很好看,穿着露趾的高跟鞋,我们肯定是见着她的第一辆车。我不确定车上三个老男人和副驾上的盒子会不会吓到她,可她看着无辜又无助,实在不能无视。“她最好拒绝我。”

  车子停到她身前,好看女人仅仅是打了个招呼就利落地上了车,我把盒子递给后座的海伍德。“不错的一天,老爷子们,怎么,你们是兄弟会吗?”“他是我的兄弟,而他是我的儿子。”“她一定只觉得老头堆就全都是老头。”好看女人和后座俩人聊成一片,她的香水味实在很好闻,但同时也说了不少蠢话。像是“我知道的,大多减速带都是石油商的阴谋。”还有“弗瑞德·科南(一位电影明星)常换皮带因为他是个施虐狂!”在还没有到达公路,一条小道的驿站旁我们告别了她。

  “可以在棕榈镇歇脚,我的侄子库克在那,他肯定很想见到我这个叔叔。”说实话我只觉麻烦,好在海伍德的侄子不会是个更麻烦的年轻人。去到棕榈镇并不绕路,我们在镇子上找着了库克。他是个快过完中年的鳏夫,有着和海伍德相似的身材。那个白痴家伙对我们的到来表现冷淡,在廉价的出租公寓里,我们挤进了他的家。库克冲泡了淡到脱涩的咖啡招待我们,这让海伍德很不受用,老人往脏地毯上啐了一口,还骂了句难听的话。中年男人本坐在一旁闷闷着,听了骂声没有搭话,但还是在不一会后不忿地回了一句。这点燃了海伍德的怒火,我在一旁沙发里陷坐地更深,海伍德攥过了拳头冲着库克的腹部来了一拳。

  我们离开了那,“你那一下真他妈像个拳王,汉克·布吉森。”“他该还手的,打架还是我教他的!他肯定觉得我是一碰就散的骨头架了,真让人不爽。”海伍德哼呲着,说的话快又喘,“嘿,听我说。“海伍德冲着我比划,对着空气打拳,“你得抱着要命的劲头才能把人打晕,你想把人打晕?那就只能把人打疼。”胡安听后赞同着应和:“这我知道,有一次我像电影里用手刀对着别人脖子来了那么一下,我发誓我用尽了力气,可那人只是疼地跪在地上呕吐,别说打晕了。”“我把人打晕过,我用的拳头。”“我被他打晕过。”我侧过头努了努下巴,那是副驾上的盒子。

  ……

  我们沿着西部最长的铁道路驶往中部城市,又在一些喊得上名字的地方折向南边,一路上畅通无阻,直到第三天的夕阳西下,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件大事——胡安好像弄丢了他的指南针。一开始我只以为长途跋涉和并不舒适的后座困扰着老人,胡安常没精神地看着窗外,说话时一些翘舌音节的词语讲的含混不清,在我多问了几遍后更是有些不爱讲话了,我搞不清他的沉默是端着还是迟钝。海伍德严肃着脸,但也没多做些什么。汽车停在餐馆门前时,胡安的一腿迈出车门,在身子钻出车子一半时又一屁股跌回了座椅,我知道我们有麻烦了,我转头看向别处。

  我们草草地吃完了那顿晚餐,结账时胡安放下了多到夸张的小费,我第一次见他如此阔绰,以至于肯定他糊涂的不轻。那可不能被数错,他把小额的散钞整齐地叠放的很高。只帮我们端菜且续杯了一次的女孩开心极了,还在我们离开时殷勤地推门。

  “那可不是银的,你知道吧?”走在街上时,海伍德这么说。我看见胡安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刚才喝汤时用的长柄汤匙。“你顺走了他们的东西?”胡安捏着那铁汤匙的柄端像钟针一样晃荡,又半握过匙柄比划着也不看我,“因为它很重,很顺手。”

  这趟旅程间我们从不在晚餐后赶路,这会一行三人漫无目的地在褐城街上闲逛,胡安在街边一间裁缝店门前叫住了我们。店面门前,拉毛的墙壁刷成了牛仔布的颜色,在暮色下看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嘿,我们不会在这待的太久,我可以在我的家乡给你找到一个好裁缝。”我可不想进到店里,我的事假已经到期,不得不再向上司请假,“你知道你快要退休了吧?”那个男人说了这句蠢话。

  “我想有一套离世时穿的体面外套。”胡安没急着进门。“那你得做小了一号,听我的,大个子的血液不再流动,肌肉会萎缩地让你小上一圈,我知道的。”海伍德边说边在橱窗前打量。胡安听了这话哼呲着鼻息笑骂:“他妈的,我还是个穷小孩时穿惯了肥大的衣裤,老了还得往小里套?按你说,去头去尾只有半辈子合身衣服!”“可不是这样。”海伍德敲了敲前边的橱窗,那儿展示着一套衣服很是体面,无关流行的经典版型,对格对条的袖子肩缝,整装的深褐色与此刻天际的颜色在玻璃窗前连结又分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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