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省一座大宅院——卢府。
“卢爷,云省传回消息,今晚有‘鲜货’能到。听说是个十五六岁的俊俏女子。”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坐在大厅下席,对着主座上的男人托手作了个揖。
主座上的男人正是这宅院的主人,人称“卢爷”。
被称作卢爷的男人留着两撇八字胡须,左边脸上有个明显的长条刀疤,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子狠劲。
卢爷前后已经娶过五房太太,只是没有给他生个一儿半女,便又都给休了。现如今年纪大了些,也懒得麻烦,便只是会偶尔去去风月场所打打牙祭罢了。
“哦,是吗?”卢爷开腔有力,“这次我之所以要召集这么多‘鲜货’,其实也是受人所托,终人之事罢了。”卢爷故作停顿,抻了一下胡子,眼里一阵淫光猝起,“若是真有一两个看着顺眼的女子,我倒也不妨多娶几房太太。”
“那就提前恭喜卢爷了。”眼镜男子一阵附和,“卢爷老当益壮啊!”
偌大的客厅里传出阵阵笑声。
……
漆黑的夜里偶尔刮过一阵风,街上的树莎莎地叫了起来,月光映在油亮的石板路上倒也还算和谐。
一辆马车的影子由小而大,最终定在卢府门口,沉闷的马蹄声也戛然止住了。
门口值夜的下人迎上马车,照例盘问了几句,然后小跑着进屋禀报去了。
不一会儿后,进去禀报的下人领着眼睛男子到了车前,然后顺手牵马拉着车从侧门去了。
“坤哥,‘货’在车里,精品。”说话的是麻子,先叫了眼镜男子一声,算是打过招呼,再暗示一下意思是让多给些“货款”。
眼镜男子“嗯”了一声算是告知麻子自己知道了,随后不耐烦地扔过去一个袋子。反倒是朝着丰臀**的三姑娘跨了一步,“三姑娘,赶路辛苦,夜也深了,今夜不如到我那儿好好休息一晚?”
三姑娘之前和眼镜男子已打了多次交道,又怎么会看不出眼睛男子打的什么主意,“那就谢过坤哥了。”女子故意媚眼轻挑,倒也没有拒绝,显然她也有她自己的算计。
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毕竟能做这行的女人也没有哪个会是省油的灯。
被称作“坤哥”的眼镜男人打发来个下人让把三姑娘先送到一处私房住下,自己则进了刚才在的大厅。
空阔的街道上只剩下麻子一人,麻子楞楞地站着骂了眼镜男子一阵,心满意足后便朝着赌坊去了。
“卢爷,云省过来的小娘子已安排到了后院,您要不要亲自过去看看。”坤哥扶了扶眼镜。
“长夜漫漫,我过去一趟也好。”卢爷又把玩了一下八字胡。
“我还有事,那就不打扰卢爷了。”彼此心知肚明,坤哥随意找了个理由,打了个圆场离开了。
其实坤哥也是在自家金屋里藏了娇,在让人送三姑娘回去的时候就已经精虫上头,急不可耐了。
……
卢爷一人来到后院,撤下了车旁看守的下人。
卢爷伸手揽起车厢的帘布,光线昏暗,看不清什么,只知道是个被捆绑着的人蜷坐在角落里。
“过来两个人。”卢爷随意喊了一声,“叫人帮这女子洗漱干净了再带到我房间去。”说完转身便要回去。
“卢爷,车里还有个孩子。”刚过来的下人到车上拉苏茹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孩子,“您看怎么处理?”下人把襁褓里的婴儿抱到了卢爷面前。
卢爷起先没有说话,往前一点伸手解开了孩子身上的衣布仔细看了数秒,是个小子。
卢爷顿觉精神了不少,“等下让洗漱干净,给换身干净的衣服,让车上那女子带着一并送到我房里。”
三十来分钟之后。
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女子抱着个孩子出现在卢爷房间。
女子正是梳洗打扮过后的苏茹,本就长的水灵气质,现在又挽起了一帘秀发,稚嫩中显现出一抹成熟,不由得让人血脉喷张。
苏茹在洗漱的时候想了很多,现在她遇到这些事情本就不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能够接受的,但是她已不是曾经的苏茹,她知道现在的自己不再是那个能够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少女,而是那个要不惜一切为忆夏撑起一片天的女人——这是支撑她余生的唯一的信念。
今夜,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从花季少女直接变成人妻女人。
她不会选择反抗,因为弱者是没有资格做出选择的。她知道反抗意味着什么,反抗改变不了什么,甚至于它只会直接导致自己和忆夏的死亡。
而就此死亡恰恰是此时的苏茹最不愿意接受的结果,她要活着,她要变得强大起来,她要庇护忆夏成长,她要让那些恶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她想要做而没有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