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大了!”
林美云扭着腰走进来,身后跟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继姐温心雅。
“刚得到的可靠消息,傅老爷子最看重的小儿子傅沉回国了!那可是座真金山!”
林美云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攀上了他,别说填上公司窟窿,以后我们都再不用为钱发愁!”
“这么重要的事,姐姐去比我更合适。”温灼说。
“是啊!你姐姐见识气质更好,你爸爸本来也打算带她去。”
说到这里,林美云假惺惺地叹了口气,“但她担心你上次搞砸李总的事自责,就坚持要把这个机会让给你,让你将功赎罪。你可一定要好好表现,别辜负你姐姐的一番好意,也千万别再让你爸爸失望了。”
“是啊,妹妹!”
温心雅立刻亲热地上前一步,猛地攥住温灼垂在身侧的手。
那精心修剪过的、镶着碎钻的尖利指甲,如同毒蝎的尾钩,狠狠嵌进温灼手背的皮肉里,带着泄愤般的力道碾磨了一下。
“如果你能够攀上傅沉,嫁入傅家,不但爸爸我们跟着沾光,你继父留下的那两个弟弟也能跟着你享福,所以,你可一定要好好表现哦!”
说着,她凑近温灼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从齿缝里挤出威胁的话语:
“贱人,你最好听安排,否则我就把你的那些照片发给那两个拖油瓶,让他们看看你这好姐姐是如何挣钱养活他们的。”
手背传来尖锐的刺痛,温灼垂下眼睫,遮住眸底翻涌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冰冷讥诮。
面上虚情假意、惺惺作态,暗地里又是掐又是威胁。
倘若攀上傅家,拿下傅沉,真是一步登天的机会,这对把自私贪婪刻进骨子里的母女,会舍得让出来?怕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抢着上吧!
想来这里面是有连温宏远都不知道的阴谋。
温灼抬起头,漂亮的杏眼里迅速蒙上一层恰到好处的水雾,睫毛惊惶地颤抖着,声音细弱蚊蝇:
“阿姨,姐姐……傅家那样的门第,高不可攀,我……我不配的。只有姐姐这样有见识有气质又有能力的人才配得上。”
林美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嘴角勉强维持着上扬的弧度,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冰针,直直刺向温灼。
她用力捏紧了温灼的手腕,“你这傻孩子,说什么配不配的胡话?你姐姐心疼你,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你,是盼着你好!盼着你那两个弟弟好!你怎么能辜负她一片心意,还在这里妄自菲薄?”
指尖的力道透露出警告的意味,脸上却还挂着那副僵硬的“慈爱”假面。
“听话!别再惹你爸爸生气,也为了你自己和你弟弟们的将来,这次寿宴,你必须去!而且,必须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好好表现!别再提什么‘不配’的话了,知道吗?”
“温灼!”
温宏远猛地一拍桌子,阴沉着脸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逼近温灼,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他俯视着她,声音压得极低,却像毒蛇吐信,字字淬毒:“你搞砸李总的事,我没跟你计较,这次带你去傅家寿宴是给你机会,你若再搞砸……”
他故意停顿,目光像刀子剐过温灼的脸,仿佛透过她看到了那个令他深恶痛绝的影子。
“你妈生的那两个野种一个都别想好过!等着做心脏移植手术的那个叫江明澈对吧?他到时候会因为突然出现的‘药物过敏’或‘术后感染失控’,在‘全力抢救’后不幸死亡。
至于那个叫江清和的,呵,让学校随便找个理由,比如他去女厕所偷窥被抓,开除他,让他错过半个月后的中考,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
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席卷温灼的四肢百骸,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
她死死咬住舌尖,血腥味在口腔弥漫,才堪堪将那毁灭一切的冲动压下去。
“野种”二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心上最深的伤疤上!
她仿佛又看到母亲临终前紧握着弟弟们手的不舍与担忧。
到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母亲那般决绝地带着她离开温家。
“我听你的安排,”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又轻又沉,带着屈辱的颤音,“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嗯,就知道你最乖。”
温宏远面上露出一丝掌控全局的得意,坐回宽大的皮椅。
“不过,”温灼飞快地低下头,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寒光,“傅家门槛太高,我这样去,怕丢了你的脸,更怕入不了傅先生的眼。我没有像样的衣服,也没有首饰包包……还有鞋子这些。”
温宏远皱了下眉,从抽屉里甩出一张卡,“里面有十万,去买两身能见人的衣服!别一副穷酸相,丢我温家的脸!”
他又看向温心雅,“把你那些包包首饰,挑几样像样的给你妹妹用,还有鞋子。”
温心雅眼底闪过一抹嫌弃,面上却笑吟吟的,“好,我这就去给妹妹拿。”
“我跟姐姐一起去挑吧,”温灼适时开口,“姐姐眼光好,但可能不太清楚我需要配什么。”
“好呀!”
两人来到温心雅那间堪比奢侈品专柜的衣帽间。
水晶吊灯洒下冰冷的光芒,照亮一整面墙的限量款包包和玻璃柜里刺眼的珠宝。
温心雅反手甩上门,脸上甜腻的笑容瞬间扭曲成毒蛇般的怨毒。
“贱人!你刚才故意那么说,就是想要从我这里拿东西是不是?”
她猛地拽过温灼的胳膊,尖利的指甲再次抠进刚才的伤口。
“想要我的东西?行啊,跪下来求我!”温心雅扬着下巴,眼底淬着恶毒的得意。
空气凝固了一瞬。
下一秒——
“啪!!!”
一记狠戾至极的耳光携着风声重重扇在温心雅脸上!力道之大直接将她掼倒在地!
“既要当婊子,又想立牌坊?”温灼俯身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脸与自己对视,“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要么你自己上——”
温灼猛地甩开手,居高临下地睨着地上的人。
“要么,就把东西双手奉上。”
说罢,她的视线扫过陈列架,手指精准地划过最贵的那些包包,“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樱花粉的稀有皮和最上面那个鳄鱼皮铂金包,暂时就这六个,给我取下来。”
“温灼,你、你敢打我?!你这个贱人!”
温心雅捂着脸,耳朵嗡嗡作响,半边脸颊火辣辣地肿起。
前所未有的羞辱感混着剧痛烧穿了理智!
她双眼猩红,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尖叫着抄起桌上水晶烟灰缸发狂般砸向温灼的头!
“贱人!你去死!!!真是给你脸了!你还真当自己能攀上傅沉?我告诉你,傅沉他根本——”
烟灰缸挟着风声擦过温灼的鬓角,狠狠砸在身后的镜面衣柜上。
“哗啦——”
刺耳的爆裂声伴随着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傅沉他根本什么?”温灼连睫毛都没颤动分毫,反而迎着飞散的玻璃碴上前一步,“不喜欢女人?还是……”
她盯着温心雅骤然收缩的瞳孔,声音陡然一冷!
“看来让我猜对了,这才是你们母女不遗余力地说服温宏远带我参加傅家寿宴的真正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