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鹅KPI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带来的寒意还没从苏晚意的脊椎骨上散去，手腕上的血玉镯就开始了新一轮的疯狂表演。那灼热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烈，红光闪烁得像个失控的警报灯，几乎要把她纤细的手腕烤熟。脑海里，系统的警报声尖锐刺耳，盖过了手机忙音的嘟嘟声：
【警告！检测到超高危未知信号源介入！】
【警告！任务进程遭受严重干扰！】
【最高级别防御机制启动中——】
【宿主苏晚意！立刻！马上！报告通话内容！否则将触发最高级别惩罚——意识剥离测试！】
“意识剥离测试？”苏晚意倒抽一口冷气，这名字听起来就比电击可怕一万倍，像是要把她的灵魂从咸鱼壳里硬生生扯出来！她握着还在发烫的手机，感觉像握着一块烧红的炭。
报告？报告什么？报告有个神秘人让她半夜去书房开抽屉找“钥匙”？这听起来就很可疑好吗！谁知道是不是系统自导自演的新花招？或者是某个想借刀杀人的家伙？
“报…报告什么？”苏晚意试图装傻，声音带着被吓出来的颤音，“没…没什么内容啊，就是…就是打错了！对！打错了！推销保险的！最近骚扰电话特别多！”她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疯狂祈祷这破镯子能好糊弄一点。
血玉镯的红光猛地一滞，仿佛被她的无耻噎住了。短暂的沉默后，那冰冷的电子音带着一种被愚弄的愤怒（如果系统有情绪的话）再次响起：
【谎言判定！宿主行为构成严重欺骗！】
【意识剥离测试准备——五！四！——】
“等等！我说！我说还不行吗！”苏晚意瞬间认怂，咸鱼该苟的时候绝不硬刚，“就…就说明晚十二点，去书房，打开左边第三个抽屉，里面有…有‘钥匙’，让我别告诉任何人，不然系统也保不住我！就这些！真的！一个字没漏！”
她竹筒倒豆子般说完，紧张地盯着手腕。血玉镯的光芒闪烁频率似乎慢了下来，那股灼热感也稍微退去了一点，但红光依旧刺眼。
【未知信号源指令已记录。】
【威胁等级：极高。】
【宿主行为：及时上报，符合基本求生准则。】
【意识剥离测试中止。】
【替代惩罚：强制任务发布！】
苏晚意刚松了半口气，听到“强制任务”四个字，心又提了起来。
【任务名称：复刻‘月光下的天鹅’】
【任务要求：完美模仿林薇薇在圣玛丽亚慈善晚宴上的独舞片段（视频资料已传输）。姿态、神韵、动作精确度需达到90%以上。】
【任务地点：别墅顶层玻璃花房。】
【任务时限：30分钟内。】
【失败惩罚：中度电击体验（附带‘四肢不协调’负面状态24小时）。】
一大段不属于她的舞蹈影像，如同被强行按头观看的广告，粗暴地塞进了苏晚意的脑海。画面里，林薇薇穿着飘逸得不科学的白色纱裙，在月光和鲜花簇拥下翩然起舞。踮脚、旋转、跳跃、展臂……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优雅得如同真正的天鹅。
苏晚意看着脑海里那只旋转跳跃闭着眼的“天鹅”，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这件刚出炉的、充满自由灵魂的咸鱼真丝背心+开衩裤衩套装，以及脚上那双印着嘲讽猫脸的毛绒拖鞋……
一股巨大的、足以掀翻屋顶的荒谬感席卷了她。
“三…三十分钟？跳天鹅舞？”她对着空气，发出了灵魂质问，“系统，你是不是对我的运动神经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体育生涯的巅峰是小学三年级坐位体前屈及格啊！你让我现在去跳天鹅湖？还是林薇薇限定版？你怎么不直接让我去给月亮唱段Rap呢？”
然而，血玉镯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没有幻想，只有强制执行。脑海里的舞蹈影像开始自动循环播放，高清无码，全方位展示着那些高难度动作，每一个旋转都像是在嘲笑她这条只想躺平的咸鱼。
任务失败惩罚——中度电击+四肢不协调24小时？苏晚意光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就感觉自己的头发丝都要表演一个集体起立致敬了。
“拼了！”咸鱼被逼到绝境的求生欲在这一刻爆发出核动力。她一骨碌从地毯上爬起来，冲向衣帽间。在一堆仙气飘飘的白裙子中疯狂翻找，终于在一个落满灰尘的角落，找到了一条看起来勉强能当舞裙的白色雪纺长裙。款式有点过时，布料还有点透光，但胜在够长够飘逸，能勉强遮住她里面的咸鱼装备。
她手忙脚乱地把这条备用裙套在咸鱼背心裤衩外面，对着镜子照了照。效果相当……别致。雪纺裙松松垮垮地罩在外面，里面的衣服若隐若现，整体造型介于“披着蚊帐的咸鱼”和“试图伪装仙女的搞笑艺人”之间。
“凑合吧！能遮住咸鱼就是胜利！”苏晚意一咬牙，视死如归地踢掉脚上的猫头拖鞋，光着脚丫子就准备往顶楼花房冲。时间就是生命，生命在于……扑腾！
刚拉开沉重的卧室门，差点和门外一个高大的黑影撞个满怀。
“哎哟！”苏晚意吓得往后一跳，定睛一看，心脏差点停摆。
顾承屿。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正站在她的卧室门口。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装还没换下，衬得他身形更加挺拔，也带着一身室外的寒气。他微微蹙着眉，深邃的目光带着审视，从她鸡窝般的头发，扫到她身上那套诡异的“雪纺罩咸鱼”组合，再到她光着的脚丫子上。
“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比花房的月光还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和不悦。深更半夜，穿着不伦不类的衣服，光着脚，一副要出去炸碉堡的架势？
苏晚意的大脑瞬间宕机。完了完了完了！被抓包了！深更半夜穿成这样要去花房跳天鹅舞？这理由说出来霸总会信？信了会不会直接把她当神经病扔出去？
“我…我…”苏晚意急中生智（也可能是急中生蠢），脸上瞬间挤出林薇薇式柔弱又带点小委屈的表情，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承屿…我…我睡不着，有点闷…想去花房…透透气…看看月亮…”她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疯狂祈祷：信我啊霸总！我只是一个想赏月的柔弱替身啊！
顾承屿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那眼神锐利得像X光，仿佛要穿透她拙劣的表演。他又瞥了一眼她身上那件透光的雪纺裙下若隐若现的咸鱼裤衩，眉头皱得更紧了。空气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就在苏晚意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手腕上的血玉镯也因为她剧烈的心跳和偏离的表演而开始隐隐发烫时——
顾承屿忽然移开了目光，似乎懒得深究她这身古怪行径背后的逻辑。他侧了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却带着一种“随你便”的冷漠：“去。十分钟后回来。别着凉。”说完，他不再看她，径直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留下一个冷漠挺拔的背影。
苏晚意：“……”这就…过关了？霸总的脑回路果然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她不敢耽搁，也顾不上细想顾承屿为什么这个点出现在她门口又为什么去书房，像只受惊的兔子，抱着累赘的雪纺裙摆，光着脚，“蹬蹬蹬”地就往顶楼花房冲。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刺激着她的脚心，也让她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一点。
冲进玻璃花房，清冷的月光透过玻璃穹顶倾泻而下，照亮了满室芬芳的珍稀花卉。环境很美，很仙，非常适合跳天鹅舞——如果跳舞的人不是她的话。
时间紧迫！苏晚意深吸一口气，努力把脑海里那只优雅的“白天鹅”影像调出来。她笨拙地踮起脚尖（脚趾抓地，摇摇晃晃），试图模仿第一个展臂动作（动作僵硬得像被雷劈过的木头），然后尝试一个旋转——
“哎哟！”
重心不稳，脚下一滑，她整个人以一种极其不优雅的姿势，朝着旁边一丛开得正艳的、看起来就很贵的蓝色绣球花扑了过去！
手腕上的血玉镯，红光猛地爆闪！
【动作精确度：5%…持续下降中…】
【警告！任务失败风险极高！】
【惩罚倒计时：10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