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外菜乌克兰 仙侠奇缘

请君白头

同安

请君白头 律缨 2938 2022-09-10 09:33:00

  第二天早上,大伙儿迷迷糊糊地聚在一起闲聊,有人提到昨晚似乎打雷了,马上有许多人应和。

  谢叔凝一直心不在焉,听到“雷声”二字,稍稍有一点灵光,但很快又消沉下来。

  “怎么啦,想家了?是不是不习惯?”

  昨天的马车夫坐到他身边,关心地问。

  见谢叔凝神情恍惚,他继续开导:

  “想家都是暂时的,等你见够了世面,说不定还不乐意待在家里呢。咱们是大商行,背后是朱家,做买卖不怕赔,也不怕山贼强盗,只要肯吃苦,就一定能挣到钱。等你发财了,把爹娘老子接到中原住,不比你们那个穷乡僻壤好?”

  他是好意,却没说到点子上。谢叔凝是苦恼无处找寻女神。

  对了,最后一个字是叫什么什么安——同安!

  谢叔凝立马问车夫,

  “大哥,你知道同安吗?”

  “什么?”车夫似乎被烫到嘴,一个激灵。

  “同安……”

  车夫脸色大变,一把捂住谢叔凝的嘴,赶紧回头看有没有人注意这里,确定安全后立马将他拽到没人的地方,然后不由分说地就甩了他一巴掌。

  谢叔凝被打得眼冒金星,忘记了生气,呆呆的用无辜的眼睛仰视车夫紧张得快滴出汗的脸。

  “死小子,你好大的胆子……”

  车夫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公主的名字是你能叫的?你在谁哪儿听来的胡言乱语,就敢满嘴嚷嚷。”

  不等谢叔凝回答,车夫又开始自我猜测,

  “我知道了,一定是豹子那几个混蛋。自从进了趟皇宫,几个人跟喝了龙尿一样人不清自己什么德行,满口都是陛下娘娘公主,好像皇宫辛秘都叫他们看到了一样。你什么时候听他们嚼舌根的,只管告诉五爷,看五爷这次饶不饶他们!”

  车夫厌恶地啐了口,背着手走进人群里,留下谢叔凝在原地手足无措。

  车夫向来看不惯那个叫豹子的——豹子全名路豹,人也跟豹子一样瘦高精壮,眼神警惕,最喜欢晃着两个膀子上的腱子肉到处耀武扬威,是五爷特意雇来的打手。这人争强好胜,还爱吹牛,刚来时就吹嘘自己以前在镖局如何如何了得,那山贼在他嘴里像蚂蚁一样一手捏死一把,关键还真的有人相信,心甘情愿捧他的场。

  春天时五爷带他单独押送一批朱三爷进献皇后的宝贝,他跟着五爷进了皇宫,听说还进了内廷,这可把他牛气坏了,出来后到处吹嘘自己在皇宫如何如何如鱼得水。那皇后什么样、带什么戒指吃什么茶、穿什么衣服熏什么香,他全说得跟真的一样。还提到陛下唯一的女儿,楚国公主,说公主白得像梨花一样,美得像天仙一般,声音如清泉,眼眸似宝石……再说就是下流不堪的臆想。

  因为这事,一向和豹子厮混的几个人闲着没事儿就聚在一次臆想宫嫔,全然不知避讳更不知生死。

  车夫曾经意外听到过公主的名字,姬同安,所以他以为谢叔凝也是无意听见,才生出不该有的遐想。他不安地思索再三,还是去找了朱五爷,毕竟豹子这张嘴毫无遮拦,早晚要给商队招惹祸端。

  谢叔凝回到商队时,恰好看见豹子被一群人围着,又在滔滔不绝。他心下思量,说不定可以问出点线索,于是立马端上两碗热乎的蛋汤,巴结过去。

  豹子被谢叔凝三言两语讨好得不知天高地厚,立马全说出来:

  “你别以为公主就多冰清玉洁,我告诉你,她其中也是个想男人的***。你知道她为什么二十五岁了还嫁不出去吗?因为她上一桩婚事是强迫人家状元郎的,状元郎后来悔婚了,她丢了面子才赌气不嫁人。我看她也是*女人,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那衣服薄得能看见胸口的红痣,你说那算是朱砂痣呢还是桃花痣呢……”

  一群人恶意地哄笑起来。

  豹子喝了口蛋汤,回味地咂咂嘴,不知道是蛋汤有滋有味,还是别的什么另他回味。

  他继续说:

  “那公主和陛下、娘娘长得一点都不像。就说眼睛,陛下娘娘的眼睛都是圆圆的,她是细长的,一股子勾人的劲儿。再说鼻子,那么高的鼻梁骨,一看就克夫。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有人插嘴。

  豹子怪那人插嘴,刚要回头骂,就看到朱五爷怒目圆瞪,盯着这群人。

  “五爷……您……”

  不等豹子解释,朱五爷一脚踹在他心口,将他踹翻在地,滚烫的蛋汤撒在他脸上,立马烫出大片通红。但豹子也是硬气,一声不吭,任打任骂。

  “狗东西,真当自己长豹子胆了!”

  “来人!”五爷一声令下,立马走来几个壮汉,手上提着马鞭,背上背着麻绳。

  “给我狠狠地打这个满口喷粪的狗东西,捆起来拖在车后,我叫他有命无毛!”

  于是几人立马围上去,将人高马大的豹子捆成粽子,然后挥着马鞭就一通抽打,打得豹子惨叫连连。

  处置了豹子,朱五爷又阴森恐怖地打量其他人,一眼认出了才来的谢叔凝。

  他一手搭在谢叔凝背上,似有千斤重,

  “小子,我和你说什么来着,你刚来没多久就犯浑了?”

  车夫也没想到谢叔凝混在这里,又急又气,又不敢求情。他悄悄给打人的几个兄弟使眼色,请他们一会儿下手轻点,留这小子一命。

  “你们说,我该怎么处置你们呢?”

  朱五爷扫过后头几个吓得脸色惨白的伙计,一字一句像是要把他们的骨头嚼碎。

  “五爷饶命,五爷饶命……”

  几人立马跪地求饶,将头咳得咚咚响。

  谢叔凝则站在原地,腿杆子挺得笔直。

  车夫一直使眼色,叫他快求饶,可他犯了难——

  他存有神识,不知道算不算天神之命,贸然给五爷磕头,万一把他磕死了怎么办?

  可是如果不磕,似乎要完蛋。

  就在他纠结时,朱五爷突然笑了,一把拽住他的领子“赞赏”道:

  “好小子,有点骨气,看在你年纪轻不分轻重的份儿上,饶你一次。其余人,给我绑在马车后跑足十里地,死不死看他们气性。”

  这一声,如同判了死刑,那几人绝望地哭喊起来。然而朱五爷到底是个狠角色,毫不留情,自顾自上了货车顶。

  谢叔凝眼睁睁看着犯事的几人被捆住双手,绑在马车后头,腿无不发软打颤,还没开始跑就有人站不起来了。至于豹子,血淋淋的躺在地上,像个破麻袋一样不知死活。

  而他,被五爷故意安排坐在拉这些人的马车上,负责监视这群人。

  从他坐上车顶的那一刻起,他注定要树敌无数。不仅是和这些人树敌,还和那些不满朱五爷冷血残酷的人、想要巴结朱五爷的人、虎视眈眈朱五爷心腹位置的人树敌。

  他心里叹了口气,不忍直视车后拖着的豹子。

  从早上赶路一直到中午停下来吃饭,早就跑了不止十里地,那些犯事的人也早就被甩在后头拖行。

  一个叫白叔的老人带着人将那些人装进麻袋,血迹斑斑的七个麻袋就地掩埋,无人敢说一句话。

  白爷收拾干净后,账房老蔡去给朱五爷算账,算盘一拨,这几条人命就被买下来了,

  “算工钱,豹子这一趟二十两,临时帮工的那个十五两,其余人十六两;死伤补贴每人二十两,一共二百五十五两。”

  朱五爷嘴对着茶壶嘬了一口,满不在乎地说:

  “每人多添二两钱,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是、是、知道。”老蔡抹了把虚汗,抱着他那副包浆算盘退下。

  经过谢叔凝时,老蔡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也难怪,豹子他们这群人乱嚼舌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朱五爷一直没抓到现行,所以久久没有处置。结果今天谢叔凝搅了蹚浑水,立马被五爷撞见,就好像是故意说给五爷听的。事后所有人都丧了命,就谢叔凝一点事没有,很难相信其中没有猫腻。

  车夫叫谢叔凝不要多想,快去吃饭,可是扎堆吃饭的人一看见谢叔凝端着碗走过来立马散了,就像躲瘟神一般。

  “唉……”谢叔凝叹了口气。

  他其实不是怕被排挤,反正跟着师傅修练的三百年里他习惯了孤身一人,他只是不习惯这种被人讨厌的感觉。

  不过眼下对他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豹子的描述很符合梁湾女神的形象,说不定女神真的托生为公主。那他要怎么才能见到公主呢?

  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朱五爷的背影上。

  豹子能跟朱五爷进皇宫,他要是也能取得朱五爷信任,说不定也有机会进去。

  至于见了公主如何和她相认,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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